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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城市科学 文章编号 1002 - 2031(2006) 04 - 0012 - 05 城市成长中传统的继承与发展 苏宏志 陈永昌 摘 要 城市并不是凝固的,而是一个发展的动态过程,它应和过去保持密切联系的同时,对未来抱着热切盼望。传 统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可以促进事物的发展,也可以阻碍它的进步,对传统的继承应有正确的态度。对传统街、 巷以及院落赋 予现代意义,可以使城市中的传统元素焕发新的活力,同时给现代城市带来新的生机。 关键词 城市传统;街;巷;院落 中图分类号 TU98411 文献标识码 A 作者简介 苏宏志(1974 ) , 男,汉族,河南许昌人,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2、为建筑设计及其理论;陈永昌 (1941 ) , 男,汉族,重庆市人,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建筑空间。 收稿日期 2006 - 03 - 17 修回日期 2006 - 04 - 23 一 引言 在城市的成长过程中,不知从何时开始,人们把 传统看成了是发展的绊脚石。由于认识不足,使许 多有价值的传统建筑被破坏。在认识到问题严重性 的同时,却没有认真分析,提出抢回传统风貌的口 号,不加节制地修建了大批假古董,其结果适得其 反。因此,有必要对传统的作用进行理性的分析,使 它更好地为城市建设服务。 二 传统的积极作用和负面影响 传统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可以促进事物的发展, 也
3、可以阻碍它的进步。让它成为齿轮还是锁链,关 键在于人们的态度。如果我们能正视传统,而不是 因循守旧、 固步自封,那么传统将会变成创作的源 泉。相反,传统就会表现出巨大的负面影响,使建筑 创作变成简单的复古,严重危害城市和建筑的健康 发展。传统是历史的积淀,经过世世代代的反复筛 选而流传下来,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本真的特性。传 统是当时发展程度的标志,也是新事物要超越的目 标。它像一面镜子,对新事物起到推动作用,要求新 事物在继承优点的同时,克服它的缺点,显示出更强 的生命力。传统是新事物产生的土壤,对建筑创作 有重要的作用。事实上,创造活动都是在已有知识 的基础上进行的。罗西认为:“ 建筑是由人创
4、造的, 建筑的历史可以直接追溯到原始社会,因此,建筑师 不管如何标榜自己 创新 ,但他创作的灵感总也无 法摆脱原先知识的积累,而必定是对 记忆储藏 中 的记忆片断进行选择与加工的结果,这种选择与加 工就是创作 ” 1 。由此可见 ,传统具有重要的积极 作用。传统建筑是人类文明的活化石,记载着当时 的文化、 技术和生活习俗。传统建筑所含有的信息 具有原真性,虽然它所包含的信息可以用语言、 文字 和图像来表达,但语言、 文字和图像本身并不是信息 的真实载体,只是一种象征符号。再者,语言、 文字 和图像是经过人们选择和加工过的,不能完全代表 21 总第132期城市问题2006年第4期 城市科学 信息
5、本身。仿古建筑虽然具有传统建筑的形式,但 它所传递的信息已经改变,不能再现当时的工艺和 技术,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因此,在城市的成长 过程中,保护历史文化遗产有着重要的意义。 但传统也有一定的负作用。它有时会对老路有 指示作用,让人驾轻就熟地去重蹈覆辙,心安理得地 领受前人那些惯常的感受。再加上岁月给它的修正 作用,让人们感觉它一天比一天更合乎情理,而离想 像越来越远。这样传统便容易蜕变为建筑创作的顽 敌。传统是相继关系中量的积累,它只能使知识延 续和储存,而只有站在传统的基础上,并进行创造才 能使知识扩大、 发展和加深。在继承传统时,切记防 止“ 得其形而忘其意 ” 。曾经在我国出现的向传
6、统、 地方文化回归的热潮虽然给建筑创作带来了一些生 机,但在传统的负面影响下,这股热潮的背后潜藏着 复古主义、 唯美主义和形式主义的幽灵。许多建筑 师对传统文化的探寻并不是以满足现实生活的需要 为己任,而只是出于对某种传统形式、 符号的偏好和 欣赏,或把传统作为某种可以任意搬用的点缀和装 饰,试图以此为今天的建筑和城市生活加点“ 佐 料 ” 2 。回归传统在某种程度上滋长了建筑创作的 惰性。 事实上,城市并不是凝固的,而是作为从过去向 现在、 未来发展变化的过程。它应和过去保持密切 的联系,同时还要对辉煌的未来抱着热切的盼望。 我们在对待传统问题上应有正确的态度,要保持清 醒的头脑,时刻不忘建
7、筑的根本目标,它不是回到过 去,不是崇尚某种古风或恢复某种过去式的生活态 度,而是为了与此时此地人们的心灵沟通、 共鸣,为 人们创造出真正满足他们生活需要的场所 3 。同 时不要因为传统存在负作用就与之决裂,传统作为 人类文明的成果的集大成者,是人类知识的宝库和 智慧的结晶,它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问题在于使用 者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在对待传统问题上,蒋高宸 教授有精辟的见解,他认为:“ 现在被认为是传统的 那些住屋模式,不过是某一历史阶段的遗留,它代表 的是历史中的一个片段,而非历史的全部,如果把它 当作不可超越的典范,硬要人们接受并企图传之永 久,无疑是一种盲目的迷信,不符合科学的历史 观。
8、” 他还认为“ 像在历史中形成一样,传统也在历 史中流动,经受着一代代的选择与扬弃,从一个阶段 向另一个阶段过渡,没有凝固不变的传统,因而不能 囿于传统的束缚而墨守陈规,无所作为,历史上的每 一代人,实际上即是在上一代人遗留的基础上进行 创造,同时又通过自己的创造为下一代留下新的基 础,或者说,每一代人都是在抛弃旧传统,重建新传 统 ” 4。 三 城市中传统因素对现代建筑的 启迪 1.传统街巷的现代阐释 在传统城镇中,街、 巷形成城市的基本骨架,街 市勾画出城镇的轮廓,描绘了市民的集体生活;居住 巷道揭示出城镇的细部,展现居民的邻里生活。街、 巷具有双重功能:一是组织交通,二是提供一个社会 生
9、活的场所。街市是城市的公共活动空间,具有购 物、 娱乐、 游憩等多种功能,充满生活情调(如图 1) 。 图1 传统街道 传统的街区提供了街道和里巷多样化的群体生 活场所,人们出入相友,守望相依,生活上相互协作, 长期的共同生活使邻里之间具有较强的亲和力。但 随着社会的发展,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城市在不知不 觉中“ 长大了 ” 。除了城市扩张以外,宜人的街巷空 间被宽阔的马路所代替,院落式的住宅变成了多层 和高层的单元式住宅。结果,马路变成了交通通道, 丧失了昔日的功能。邻里空间领域感的丧失,严重 地影响了邻里的共同生活,现代城市在带来高效率 的同时,也带来了孤独和冷漠,人们开始怀念富有人 情味的
10、传统街巷空间。但是,人们总不能回到过去, 过着农耕时代的生活,抛弃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去步 行,毕竟,现代化的交通提高了效率。可见,让世界 停止下来适应人们的生活是不现实的。难道城市的 成长一定要以邻里感的消失为代价吗?造成这种现 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这是城市在成长过程中一 直困扰着人们的难题。经过研究发现,城市的增长 并不等于城市中各元素的简单放大,这是问题的症 结所在。人们开始探讨住区的新模式,提出了“ 社 31 城市问题 2006年第4期城市成长中传统的继承与发展 城市科学 区 ” 、 “ 邻里单位 ” 等理论来指导城市建设,取得了丰 硕的成果,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人们的居住环境。 但就一栋
11、住宅楼来说,各家各户在空间上的关系最 为密切,由于缺少彼此的交流,没有传统街区邻里之 间的感情,他们成了距离最近的陌生人。相反,在传 统的街巷的住区中,邻里之间彼此关系融洽,有“ 远 亲不如近邻 ” 的美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差 呢?对比之下就可发现,就一栋住宅的住户规模来 讲,相当于一个小的传统街区,但在住宅中没有传统 街巷的空间关系,而是把它简单化了,把具有多种功 能的街巷空间变成了仅供交通用的楼梯,富有人情 味的空间消失了。因此,可以根据传统街巷空间的 理念对住宅进行改造,使之成为富有活力的居住环 境。通过分析可以发现,建筑的楼梯是整栋住宅的 通道,具有街道的交通功能,但缺少了交流的
12、场所, 因此通过扩大楼梯平台或把楼梯周围的空间整合起 来,使之具有街的功能,这样一来,一条竖向的“ 街 道 ” 就产生了(如图2 - 4)。其次,可以用走廊组织 空间,使之具有巷道的功能。如可以通过公共外廊 作为联系纽带与各户相连,公共外廊就具有公共空 间的性质,在这里,人们可以闲聊和游戏,而不感到 拘束,增进邻里之间的感情(如图5 - 6)。因此,城 市的发展并不是城市各元素的简单放大,而是一个 由简单到复杂,由少层次向多层次发展的过程。 图2 卡塞尔集合式住宅平面 2.传统院落的现代运用 除了街巷空间外,院落也是传统城镇的一大特 色。合院民居采光充足,环境宁静悠闲,在这个小天 地之中,人始
13、终与最亲近的人保持着近在咫尺的联 系,“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它使人们既隔离 于嘈杂的生活环境,又不脱离自然,“ 庭树跳松鼠, 院花闹蜜蜂 ”,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合院民居是 当地人们与自然适应的结果,合院蕴含着劳动人民 图3 卡塞尔集合式住宅楼梯间透视 图4 德国科隆 穆尔海姆高层住宅平面图 图5 维斯帕斯特拉特公寓外廊透视 丰富的智慧。如果说合院门前的街巷具有公共空间 的性质,那么合院中的院子则具有半公共空间的性 质,在此空间中,它的私密性有所增强,但还保持有 相当的开放性,便于在闲暇时邻居之间的交流,增强 邻里感(如图 7) 。合院中的堂屋对家庭成员来说是 41 城市问题 200
14、6年第4期城市成长中传统的继承与发展 城市科学 图6 维斯帕斯特拉特公寓平面 具有公共活动空间的性质,在此空间中,他们可以自 由地交流,没有约束感和不适感,堂屋是家庭成员的 共同领域,而对于外人来说,它又具有半私密空间的 性质,客人在此空间中会感到有些拘束,而主人也会 感到自己的领域被侵犯,有一种拥挤感。当外人到 来时,主人不由自主地会产生一种防范意识。此空 间有一定的弹性调节作用,对陌生人来说它起到屏 障的作用,但它可接纳亲朋好友的进入。四合院中 的卧室则是个人的小天地,私密性较强。由此可见, 合院包含多层次空间的因素。 图7 北京四合院鸟瞰图 随着时代的发展,居住模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出
15、现了新的单元式住宅。它的产生是时代的产物, 是现代城市人口急剧膨胀的体现,也是对新材料、 新 结构和新技术的积极反映。从某种意义说,新的单 元住宅比传统的居住模式更适合现代城市发展的需 要,但并不是单元式住宅的任何地方都比传统住宅 优越。相反,单元式住宅在发展过程中丢失了很多 东西,它的一些弊端日益暴露出来。合院民居特有 的东西恰恰正是单元式住宅所缺少的,我们可以借 鉴合院住宅在处理居住空间上的经验对单元式住宅 进行改造,使它更适合人们居住。通过对比可以发 现,合院住宅提供了多种层次的活动空间,而单元式 住宅缺少多层次空间,人们只有通过窄窄的楼梯进 入各家各户,没有缓冲的余地。人们在楼梯上通行
16、,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所谓的“ 密切距离 ”(约30厘 米 ) , 已经侵犯到个人空间,人们根本不可能在此进 行交流。虽然客厅带有半私密空间的性质,但客人 们在这种空间中交流仍感觉不自在,有被监视的感 觉。主人也感到自己的领域被别人侵犯,带有一种 防范意识。由此以来,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 去打搅别人,而主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主动邀请别 人去做客。结果是人们之间缺少交流,邻里关系淡 漠,增加了人们的孤独感,“ 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 相往来 ” 的现象也就不足为奇了。因此,应当吸取 传统居住模式中较好的因素,对单元式住宅自身的 缺点进行改造,以便更好地适合人们居住。在现代 住宅创作中我们不能照搬四
17、合院的形式,克隆出一 系列的合院来。如果从四合院中提取有利的因素对 单元式住宅进行改造,使它更适合居住的需要,不失 为一个有效的办法。如增加半公共性质的交往空 间,创造出适合人们居住的多层次空间,给人们提供 更多的选择机会,使人们可以交谈,也可以独处。 在解决居住空间的交流问题上,吴良镛先生的 菊儿胡同(图 8) 做得比较成功。菊儿胡同位于北京 古城中,周围有著名的北京四合院民居。随着时代 的变迁,北京四合院的居住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的一户一院被多户一院所代替,居住条件比较 拥挤,而且缺少必要的生活设施,环境不断恶化,已 不适应现代生活的需要,因此呼唤新的住宅形式的 诞生。菊儿胡同就是
18、在此背景下所做的一种新的尝 试。菊儿胡同用单元围合成院落,院落是居民交流 的场所,加强了邻里效应。菊儿胡同的院落组成单 元不同于传统的四合院的厢房,它采用单元住宅的 形式,把现代的生活模式引进传统的历史街区,既方 便市民生活,又增加了土地的利用率,由于院落的巧 妙运用,使之与现代的单元住宅有本质的不同。菊 儿胡同是通过单元式住宅建筑所围合的院落空间来 达到居民交流的目的的。 51 城市问题 2006年第4期城市成长中传统的继承与发展 城市科学 图8 菊儿胡同 交流空间也可以通过住宅本身来实现,安藤忠 雄的六甲集合住宅(图 9) 可以说是这方面的杰作。 其建筑物由一系列单元构成,各单元在斜坡上组
19、合 在一起,形成阶梯状,顺应地势,与环境结合,关系十 分融洽。跌落的屋顶形成半公共性空间,在此不仅 可以欣赏到大自然的美景,而且人们之间的交流也 成为可能。戈登 本森和阿兰 福赛特的“ 布兰奇 村 ” 集合住宅(图 10) 也具有这方面的特性。它建造 在树木丛生的平缓坡地上,是跃层公寓式的公营住 宅。两户一栋,利用前面一家的屋顶作为庭院,用桥 将其与起居室连接起来,从而形成多层次的空间。 图9 六甲集合住宅透视 还可以在单元式住宅的基础上进行优化、 改良, 通过楼梯,经过花园再进入户内,花园就充当了半公 共空间。人们可以尽情的交流,没有不适的尴尬局 面(如图 11) 。从而与传统四合院民居有异
20、曲同工 之妙,给人们提供诗意的居住环境。 四 小结 城市的发展是延续的。传统并没有真正死去,它 图10 布兰奇村集合住宅 图11 改良后的单元式住宅 不时地侵蚀着现在。传统中的某些积极因素仍然发 挥余热,推动城市的发展。只有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才能吸取丰富的营养,才能使城市健康地发展。 【Abstract】 City is not concretionary but dynamic.It should keep close touchwith animated tradition, and be look for2 ward to the future also. Because tradit
21、ion is potential for good or evil, it can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hings, and also hinder its progress . We should have correct attitudes to traditional in2 heritance. Thispaper studiesmodern application of the tradition2 al street, lane and courtyard, which bring new vitality to tradi2 tion and impart fresh life to modern city . 【Key words】 city tradition ; street; lane; courtyard 参考文献 1 刘先觉.现代建筑理论.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1: 34 2 徐千里.创造与评价的人文尺度.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0: 69 3 徐千里.创造与评价的人文尺度.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0: 69 4 蒋高宸.云南民族住屋文化.云南大学出版社, 1997: 9 (责任编辑:宁海林) 61 城市问题 2006年第4期城市成长中传统的继承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