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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刊?白兔記?詞彙語法專題研究南戲?白兔記?在元代已被搬上舞臺，並深受觀眾喜愛。本文將明代成化年 間北京永順堂刊刻 ?新編劉知遠远鄉白兔記? 成化本 、萬曆年間南京富春堂刊 刻?新刻出像音注增補劉智遠白兔記? 富本 、明末常熟毛晉编刻?繡刻白兔記 定本? 汲本作為主要研究對象，輔以 23 種明代刊刻的?白兔記?選本，對各 本的語言背景進行考察，並據此梳理諸本親疏關係。这三種語料不僅有時間的先後，它們的語言更有地域差異，非常值得研究。 在常用詞方面，本文討論了“立 / 站、“飲/喫兩組。考察發現：成書於 15 世紀中期的成化本“站已經完全替换了“立 。富本 的情況和成化本相近， 不過比它晚了一百
2、年左右， 而且說白中仍保存著一處 “立 地。刊刻時間最晚的汲本未出現“站 ，只用“立。這是南北方言差異 地域因 素導致的結果。“飲/ 喫這組詞的使用，則是汲本和成化本更為接近，都是在說白中主要 用“喫。而富本語言則有復古傾向，更多選用“飲 。分析發現， 富本所反映的方言口語中这組詞應該已經完成了替換。 造成三本 “飲/ 喫使用差異的原因是作者的因素。本文選取了定害、 黑頭蟲、衚衕、年作、撒帳等 5 個俗語詞，和挨磨、按板、 不成、鷄眼、家婆、溜、落草、娘老子、屁股、提偶、角頭、藥家等12 個能提前?漢語大詞典?文例、補充失收義項的詞條進行研究。結果發現成化本中有很 多明代出現的新詞、新義，且使
3、用了不少有北方話特色的俗語詞。它在明代演出時肯定被北人修改過， 参加了較多北方語言的成分。 而汲本所 用的詞語則多帶有吳地色彩，讓我們更加確定其背景方言是吳語。成化本用於舞臺提示的術語是“科 ，且用法與元雜劇相近，我們推測其編 寫者，肯定對雜劇劇本非常熟悉。 汲本的舞臺提示術語只用 “介，富本以“介 為主，也有少量“科 。通過對明刊?白兔記?第一人稱代詞窮盡性的考察，我們有以下發現。富本 使用“吾的比例較高，刻意仿古的痕跡較為明顯。成化本不用“俺，这與明代北京官話的口語實際相符。富本用“俺可能 是受到鄰近北方方言的影響，汲本中的“俺則是南人模仿北人說話的結果。表示第一人稱單數的“咱在明刊?白兔
4、記?中只出現在唱詞裡，這應該是 出於“美聽的考慮，用平聲的“咱替換上聲的“我的緣故。 “自家在三 種?白兔記?裡都有表第一人稱單數和反身代詞兩種用法，表示“我的時候， “自家都用於角色的自報家門。成化本使用的“是便是式自我介紹和元代雜劇中常見的自報家門句式 一致，而富、汲二本則使用明代纔大量出現的“是也。三本中女性角色自 稱經常使用“奴和“奴家 ，“奴主要出現在唱詞中， “奴家多見於說白， 這應是沿襲宋代白話的用法，未必反映三本所據方言中的口語。儘管富、汲二本都出現工例表示第一人稱複数包括式的“咱 ，但該例實際來自“宋元舊本，此三本所用的方言中都沒有“我們和“咱們的區別，成 化本更反映出其所用
5、方言包括式、 排除式同形的特點， 考察發現， 不僅反映吳方 言和江淮官話的明代白話文本存在 “包排同形 的情況， 與北京官話關係密切的 ?正統臨戎錄?和?訓世評話?也存在這種情況。本文又詳細描寫了各本所見VP-Neg、X-Neg-X、“可VP及“VP麽四種問句的使用情況，對諸本?白兔 記?的背景方言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成化本和富本都是以用VP+Neg式為主，不過富本最經常用“ VP否這種 句式較為古雅，在明代北方口語中已根本消失。成化本多用“ VP不曾這種用 法在明代中葉以前的南方文本中十分罕見，而北方語料中較多。成、汲二本都有“ VP不VP的文例，其中汲本有“ V也不V 2見，這種句 型在?六
6、十種曲?中非常常見，可能是受元曲語言的影響。成化本有“V0不V1見，?正統臨戎錄?等文獻可證，這種表述形式在 15世紀中期的北京官話口語 中已經存在。另外，汲本山現較多“可+VP+麽式問句，成化本有1處“可+VP+不曾。“疑問副詞+VP+吾氣詞/Neg的句式早在上古已經出現，明清的漢語口語中，“可 +VP+吾氣詞/Neg 很可能是存在過的。從幾種?白兔記?版本中“可VP麽 “VP麼和“可VP-Neg問句的使 川來看，富本系統内部存在較人的差異，富本利?徽池雅調? 、?摘錦奇音?、?歌 林拾翠?等刊刻於江西的選本可能反映著不同的方言。其中?徽? 、?摘?的方言 背景大約一致， 汲本和?醉怡情? 的方言背景也應該比較接近成化本和富本的方 言背景則存在一定的共性。通過以上研究，我們對明刊諸本?白兔記?語言有了這樣的認識： 一富本 是文人創作的戲文作品， 語言較為古雅。 和刊刻於江西的選本存在較大差異， 其 所據方言可能是江淮官話。二成化本被北方人修改過，很可能摻入了 15世紀北京官話的成分。 三 汲本的背景方言是北部吳語。不過作為世代累積型集體創作的成果， 南戲戲本的語言往往具有摻雜性、 保 守性等特點，使用時須加以甄別，但其對近代漢語研究的價值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