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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词汇语义动态模式的研究特色与创新价值 语言的结构维度 编者按:从形式(结构)维度出发研究语言,已经不再是纯粹结构意义上的科学活动。本期发表的三篇文章虽然各自的出发点、关注焦点各有不同,但是都体现出以下共同特点:第一,从形式切入,把形式作为支撑点;第二,主张多维度考察语言;第三,坚持一体性整合研究。须要指出,蔡晖的文章将时间引入相关研究,为结束静态研究、开始动态探索找到了一条切实可行的语言研究路径。 提 要:词汇语义的动态模式产生于语料库建设的语义研究,其创新价值来自于对转换生成语法的反思和变革、对结构主义系统观和词义传统研究的再思考。利用参数化的方法来揭示词义的变化与题元结构和词义要素变化之间
2、的对应关系,旨在解决词汇语义表征的系统化问题、词典的动态设置问题、对语言单位的语言运作进行语义解释甚至预测等等。词汇语义的动态模式为语义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成为近年来令人瞩目的语言学新理论。 The Characteristics of Research and Innovative Values of the Dynamic Model of Lexical Semantics by E. V. Paducheva Cai Hui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100089, China) The dynamic model of lexical
3、semantics by E. V. Paducheva finds its origin from the semantic research in corpus construction. The model demonstrates its creativity in reconsidering and reframing the transformational generative grammar, as well as sheddingnew light on systematic structuralism and traditional lexical semantics. P
4、aducheva employs parameters to interpret the mapping between the change of lexical semantics and that of argument structure and semantic components, aiming at solving the systematic problem of representing lexical semantics, the problem of dynamic lexicon configuration, and the problem of interpreti
5、ng and predicting language behaviors of linguistic units in terms of lexical semantics, etc. Therefore, the model sets forth a new line for lexical semantic research and is generating great interest in the field of linguistic. Key words:corpus; lexical semantic parameter; dynamic model; semantic der
6、ivation 当我们把目光投向21世纪,不无欣喜地发现,俄罗斯语言学界对词汇语义的研究又展开了一个新的维度,对此提出独到见解的代表人物之一是. . . 她倡导的词汇语义动态模式在充分继承和发展莫斯科语义学派有关思想的基础上,借鉴. . 语言的逻辑语义分析理论,吸收乔姆斯基语言研究的生成观和认知语言学的语义研究成果,使她的语义研究成为近年来令人瞩目的语言研究新理论。本文在介绍词汇语义动态模式理论的基础上,论述“面向语料库建设的语义研究”、“对转换生成语法的反思和变革”、“词义研究的参数化”和“词汇参数的设置”。 1 面向语料库建设的语义研究 当代语言语义学的迅猛发展大致可以归为两个动因:一是机
7、器翻译和人工智能的长足发展向语义学提出了新的要求,二是晚近崛起的认知语言学以语义为取向。二者将语义学研究推至前沿地带的同时,也丰富和深化了语义学研究,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逐步渗入语言学,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是乔姆斯基的形式语言理论,他利用数学、逻辑学的方法把计算机程序设计语言与自然语言置于同一平台;莫斯科语义学派的词汇函项语法和词义参数化研究也是一例;而来自认知语言学的研究成果,如他们提出的范畴化理论、图形-背景理论、认知模式理论,也给语义学的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当今,为计算语言学服务成了理论语义学研究的面向所在。致力于语义内容的形式化操作、为计算机编撰机用词典的语料库研究成为当代语义学研究的一个鲜
8、明的时代特色,理论语义学与词典学融为一体,形成时下常可耳闻的语义研究“词典化倾向”。诞生于该背景下的的词汇语义动态模式是其研发的俄罗斯词汇语料库( )(项目名称为)的重要组成部分,词义变化的机制以参数化方式运作。词义的参数化研究以不同于以往的角度,以其强大的辐射能力,解释和预测能力揭示了词义变化的内在规律和词汇的系统性,该研究方法和成果对于面向自然语言信息自动处理的语言学范式和词汇语料库建构不无参考价值。 2 对转换生成语法的反思和变革 在的研究中,词汇语义的动态模式实际上是对人类语言能力的模式化,这里所说的语言能力并不是乔姆斯基所说的语言生成能力,而是人类对言语的理解能力,该思想源于对乔姆斯
9、基语言生成能力的深刻反思。意识到,转换生成语法试图构拟一个普遍语法来解释人的语言生成能力,虽然历经近半个世纪的研究,但人类的话语生成机制至今在很大程度上仍然还是个未解之谜,其研究成果由于高度的形式化和抽象化而往往难以得到验证。“能够完成这一使命的句法,迄今为止尚未在任何一种语言中得到证实”。( 2004:13)然而,认为,话语的理解或阐释能力却是完全可以被揭示出来的,这种生成能力是可以从说话人的语言经验和实践中得到验证的。一个人能够同等地理解和解释两类言语产品:符合规范的和偶然生成的。认为这就是一种语言能力。这一思想继承并发展了莫斯科语义学派模拟人类语言能力的构想,同时也深化了人类对于自身语言
10、能力的探索。 2010年 蔡 晖 词汇语义动态模式的研究特色与创新价值第5期 在翻转了乔姆斯基语言生成能力研究的同时,进而指出,乔姆斯基所提倡的语言的生成观在句法领域的研究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东方不亮西方亮,这种生成思想却在词义研究领域、从语言理解的角度来阐释人的语言能力方面取得了非常有价值的成果。( 2004:13)也就是说,根据初始意义,多义词的不同意义能够根据普遍规则从中衍生而来,这种研究方法使的词义研究与传统研究迥然而异,从而为系统研究词义的丰富变化开辟了一条新的思路。 3 词义研究的参数化 词义的丰富变化要求语言学家尝试用系统的方法对其进行研究,并且这样的研究必须满足两个要求:有对语义
11、现状做出解释的能力和对语义发展进行预测能力。也就是说,从纷繁复杂的语义现象中揭示出语义演变的基本规律性,这种规律性在很大程度上有复现性和能产性,它不仅适用于某主题类别的某些词,而且还能辐射到同语义类别的其他词语。在的研究中,上述任务是通过语义参数化实现的。 发现,动词的语义要素及题元结构的变化与词义的变化之间存在某种具有参数性质的对应关系。在涉及词义变化的诸因素中,她提取出动词的分类范畴、主题类别、角色配位和参项的分类类别,这些因素本身既是动词语义重要的构成要素,也是词义变化的制约因素。称之为语义参数( ),在该参数框架中,根据初始意义,一个词的不同意义可以在数量有限的语义转移规则基础上衍生形
12、成。这样,我们不仅能够检验已知的词义信息,而且如同数学运算,我们还能预测和推导出各种增补信息。 4 词汇参数的设置 词汇语义动态模式的构建是通过词汇语义研究的参数化实现的,用以解决以下问题:词汇语义表征的系统化问题;词典的动态设置问题;对语言单位的语言运作进行语义解释等等。这种研究方法在对俄语动词、名词甚至是副词的实证分析中,取得了积极的效果。( 2004) 作为词汇结构总的系统原则,词义参数在保证词义研究的系统性同时,也是建立规则多义聚合体的主要依据。这些参数是: 4.1 动词的分类范畴 分类范畴又称本体范畴( )。它是动词的核心语义特征。分类范畴( )包括动作,如(打开);活动,如(散步)
13、;过程,如(沸腾);状态,如(饥饿);事变(),如(掉落);特性,如(瘸腿);相互关系,如(重合)等等。其中,动作和活动动词属施事动词,其余为非施事动词。( 2004:37)分类范畴决定了动词释义模式的构建。例如,一般动作动词的释义必须包括“活动”和“结果”两项参数;消极结果动词必须包括“原状态”和“新状态”。 将分类范畴作为一个独立的语义参数是动词语义研究的新意之一,也是对. . 和. . 研究思想的重要发展,. .称之为极富成效的思想( 2006:103)。将体学研究中使用的Z. Vendler的分类方法借鉴到动词的语义类别划分中,并加以补充和完善,取得了它山之石的效果。确定本体分类范畴时
14、,我们可以在不考虑主题类别的区别的情况下,去描述动词体的性能和广义的动作特征,后者包括是否有人的意志参与,摆脱时体变化的恒常动作等等。同时指出,区分这些范畴(指分类范畴和主题类别)不仅对动词分类和发现语义衍生规律有价值,而且对系统描述整个词汇,特别是对反映本体的理论和词典编撰也有意义。譬如说,大多数传统的语义词典都包括一些难以预测说明的分类处置办法,其问题就在于忽视了本体范畴和语义场的区别。( 2006:104)的研究价值在于将这些对立关系有机地统一于对词义的描写中。 4.2 动词的主题类别 与语义场相类似,动词的主题类别( )是以共同的语义要素将动词结合起来的类别,该要素在词义结构中居中心地
15、位。据此,可以区分出诸如存在类动词、运动类动词、感知类动词、声响类动词等具体类别。属于某一主题类别的词在句法关系上常常共有独特的体现方式,如言说动词一定要有言语对象作为参项;运动动词通常要有表示运动介质的参项,如 (沿河游泳)等。 主题意义作为传统的词汇分类标准,也是词汇的一个重要的语义要素,研究的新意在于,一是对词义结构中主题要素和建构要素的划分,二是对主题类别与语义衍生规律性之间制约关系的揭示。首先,决定动词主题类别的主题要素( )与建构要素( )相对立。建构要素包括起始、使役、否定、评价和情态等要素,它们为不同类别的多数词所共有,对动词属何种主题类别没有决定作用,两个词建构要素的差别并不
16、影响它们进入同一主题类别。例如:(看见)和(让看见)有使役性的差异,前者表主体自己看见,后者是主体让别人看见,它们却同属感知动词;(说话)和(沉默)虽在是否发出声音上对立,但皆属言说动词;(跳)和(跳起来)虽反映动作的不同阶段,但均是运动动词。这样的结构分析法无疑减少了传统语义场划分的矛盾性,提高了词汇释义的经济性和合理性。其次,主题类别的改变是产生规则性多义的重要机制之一。例如,声响动词转而表示运动意义表现出相当的规律性, (坦克沿街道轰鸣驶过); / (窗外马车嘎吱嘎吱走过/窗外汽车轧轧地驶过); (子弹擦耳边呼啸而过)等等。 4.3动词的题元结构和题元角色配位 题元结构( )是谓词语义配
17、价的具体体现,谓词的有些语义配价必须以句法题元的形式在表层结构中体现出来。而题元角色配位( )体现为参项语义角色及其句法地位的相互关系。动词描写情景时的必备参项具有交际等级之分,语义配价的交际地位的确定取决于它们在交际上被关注的程度,由此交际地位分为核心、边缘和隐性三种,核心交际位包括主体和客体,即通常所说的主语和直接补语。其他间接格补语是交际上关注程度较差的边缘位,在表层结构中不显示的语义配价在交际上失去关注,它们占据的是隐性位或位于话语外。语义配价交际地位的变化表现为情景参项的交际地位在核心与边缘之间的转换,也即交际焦点的迁移,从而产生换喻引申,称之为角色配位的转换。 对角色配位的阐释应该
18、说是最富有成效的思想之一,其创新之处在于对零位参项和内包参项的确定。零位参项是题元结构中未显示出的语义配价,它们占据的是隐性位,位于话语外。引入这一概念使我们能够将通常在背景中出现的观察者同样看作是进入题元结构的情景参项之一。此外,内包参项(如耳朵内包于听见)也取得了合法地位,从而丰富了角色配位的内涵,提高了词义描写的全面性和预测能力。如: (拍打地毯)和 (拍去地毯上的灰尘)的区别在于,题元(灰尘)由于角色配位的变化从词语表述的场景中隐退,成为零位参项;内包参项在一定的情景中也能显现,如 (亲耳听见). 4.4 参项的分类类别 此处指词位题元所属的范畴类别,它直接影响着动词的意义。例如 /
19、.(有人在敲窗户/雨点敲打着窗户)的两个意义是以主体的分类类别相区别:在人物主体上下文中,表示为达到一定目的的动作;当主体是自然力量时,则动词就表示过程意义。 参项的分类类别( )作为一个重要的语义参数,除了具有词义区分功能外,还可以为准同义词在搭配上的不同组合提供解释。例如,为什么可以说 (下起了雨)但不能说* 或* ;为什么可以说 (寂静了下来)或 (死亡降临了),但不能说* ,原因在于(寂静),(死亡)与(雨),(冰雹)属不同的分类类别,前者是自然界的状态,后者是过程。而能够“出现”()的只能是状态或事件,而能够“始发”()的则只能是过程。 通过以上这4个参数,动词内的意义(词位或义项)
20、就能够相互区分。这4个参数很容易在词义派生过程中改变词义,从而产生新的词位。在确定词义时,特别是审视其演化时,并非上述各参数都发挥同等的作用;这些参数也并非彼此独立,当从一个参数出发确定词义时,能够预示能否使用另一参数衍生出特定意义。 同以上四个参数相对应,区分出动词语义派生的四种类型:动词分类范畴的变化、动词主题类别的变化、题元结构和角色配位的变化、参项分类类别的变化,即动词任何一个信息参数发生变化,都可以使动词语义发生变化。这四个参数的运作蕴含着人类进行范畴化的基本方式隐喻和换喻,也就是范畴的转换( )和注意焦点的迁移( )。例如: .(她要求长工资)和 .(鞋子需要修了) 从“动作”意义
21、向“状态”意义转变时,动词分类范畴发生改变; .(风把旗子刮得啪啪响)和 (给演员鼓掌)中,在前者表示“发出声响”意义,而在后者表示“评价”意义,发生改变的是动词的组合性语义场; .(厨师在用刀切肉)和 .(刀很好用)中,从“动作”意义转向“性能”意义时,动词的题元结构和角色配位发生变化,也就是焦点的迁移(换喻引申):施事(如厨师一类的主体)从主体位(核心位)退居零位,工具(刀)由边缘位提升到主体位(核心位); (打孩子)和 (拍桌子)中,参项分类类别的变化导致词义发生变化。 为验证语义衍生模式的合理性和普适性,选取了不同主题类别的动词加以考察,如阶段动词、感知动词、知晓动词、情感动词、言说动词、运动动词、声响动词和存在动词等等,依据不同类别动词特有的语义特点进行释义,释义部分用特定的简化元语言,按照统一、固定的参数和格式,列举语义、配价、交际等级、搭配等方面的特征,分析了它们的语义演变规律,以揭示词汇深层语义特征和表层语法结构之间的密切制约关系。 5 结束语 对词汇进行动态描写,既是对静态研究的超越,又是逼近语言本质过程中迈出的重要一步。本文仅仅是相关理论介绍的开始,其他论题及思想将另文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