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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创 教师生活 槐圣河北省任丘市北汉中学 朱自新我学校宿舍门前有株古槐，它何年何月扎根这里已无从查考。只记得二十几年前我在这里读中学时它就在这里。那时，学校还很破旧，教室、教职工宿舍都是一排排青砖房。这株古槐那时并不显眼，整个学校蓊蓊郁郁，国槐、老柳遍布在影壁前后、花墙左右、校舍之间，或一排排，或零星散布。这株古槐是个例外。它附近没有伙伴，孤零零的长在最后排教职工宿舍前，与宿舍相隔不过两三米。紧靠树干，不过半米左右都是教师们的小厨房。古槐默默地生长在那儿，遥望着远处成行的兄弟姐妹，风来时，它还能和上它们那沙沙沙的歌声。它那么普通，很少有人注意。直到有一天，它突然扎眼起来，原因是春秋时节它巨大的
2、树冠挡住了阳光，几间宿舍和树下的厨房里阴冷昏暗。于是，人们忘记了夏天曾在这里乘凉，忘记了古槐最先站立在这里。毫不怜惜的，人们开始了行动。在早春的某天，人们用斧头菜刀扒下一米来长的树皮。于是，在料峭的春风中，泛白的赤裸的树的身躯孤单的、无助的挺立着，挺立在人们幸灾乐祸的眼神里。整整一年，古槐不曾长出一片绿叶，伸向空中的褐色树干没有一丝生机。整整一年，古槐沉默无语，当远处的槐树在风中又唱出沙沙的歌声，它们没听到这边的和声。可古槐并不曾死去。第二年，将近夏天时，零星的枝条渐渐变绿，几片稀疏纤瘦的叶子怯怯地探出头来，又有几片探出头来好事的麻雀也间或停在上面，叽叽喳喳叫上一番。整个夏天，古槐巨大的树冠上
3、稀稀落落的，这和它那高大的身躯极不相称，甚至，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古槐裸露的部分又长出薄薄的一层皮，新皮旧皮相接处，是一道高高的隆起，像一道巨大的伤疤。第三年的夏天，古槐又可以轻和朋友们的歌声了。麻雀有喜欢在它浓密的树冠里嬉戏，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谁又知道，这又是一个灾难的开始。不知哪家把炊具放在树下，再用时已有麻雀留下的斑斑点点的“杰作”，这又重复新引发了人们的愤怒。人们找来电锯，电锯咆哮着，粗的、细的纸条纷纷落下。这是场结局已经注定的战争。整个树冠只剩下最粗的尺把长的丫杈，古槐被变成了木桩。不时的有汁液从伤口处溢出，像是一滴滴的眼泪。为了防止它再次生长，人们和它开始长期作战，七八年间，只
4、要长出新枝，就会被无情的锯掉。树冠上一个个褐色的伤疤，记录着它承受的一次次的痛苦。可奇怪的是，它没有新枝，没有新叶，可古槐躯干深处的隐隐生机始终不曾退去。斗转星移。学校不断建设，拆旧房，盖新房，拆平房，盖楼房。后排宿舍变教室，教室又变成宿舍。在这变迁中，古槐又开始默默的生长。一两年间，新枝又从伤疤处冒出，迅速的又生长成巨大的树冠。远望，向绿色的云，近看，是硕大的伞。老桩、新枝奇异的组合显示着生命的活力。与此同时，其他的槐树老柳因为建设的缘故都被伐去，地面铺上了厚厚的水泥、彩色的地砖。整个学校，只剩这一株古槐。如今，我就住在古槐绿茵笼罩的宿舍里。我喜欢炎炎烈日下尽情享受你展开来的绿荫，我喜欢用手
5、捧起你叶间洒落的阳光，我喜欢听你在风中唱出的沙沙沙的寂寞的歌，我喜欢深深地凝望你。也许，你是不幸的，不幸的长在这里，因为你的无法选择而备受磨难，而你，只有也只能默默承受。但人们能扒去你的皮脂，锯掉你的枝条，却不能阻止你的根在地下生长。悠悠岁月中，有谁知道这痛苦的身躯中始终有希望在蔓延。也许，你并不需要人知道，只要它能支撑你就足够了。命运何其乖张，昔日的繁华早已烟消云散，而门前冷清的你却看的沧海变桑田。现在，这儿成了休闲纳凉的好地方。你依旧无语，从不自傲，正如艰难中不自卑不自弃一样。有容，天地乃大；有梦，才有明天。树和人都是一样，生命中有太多的不能选择，当太多的不能选择时，我们依然可以选择生长，我们依然可以选择等待，我们依然可以选择做什么样的自己。朱自新，河北省任丘市北汉中学语文教师，任丘市教体局兼职教研员，中学一级教师，曾在地市级语文活动中多次获奖。联系电话：13463716054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