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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学院,第 六 章 古书阅读常识,文学院,第 二 节 古书的特殊表达方式,俞樾古书疑义举例 钱钟书管锥编 杨树达汉文文言修辞学,一、互文 互文也称作“互辞”、“互言”、“互文见义”、“参互”，是指前后两句话或两个词组在意义上互为补足，只有两者相合才能表达完整的意思。 贾公彦仪礼疏：“凡言互文者，各举一事，一事自周。” 互文的作用：词约意丰。,互文的表现形式： 1、同句互文。 如：“主人下马客在船。” （白居易琵琶行） 2、邻句互文。 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 （岳阳楼记） 3、排比互文。 如：“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木兰诗） 4、重章互文。 如：“相鼠. 相
2、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诗经鄘风相鼠）,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徵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 （礼记） 【疏】“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徵也”，徵，成也，明也。孔子言：我欲明说夏代之礼，须行夏礼之国赞而成之。杞虽行夏礼，其君暗弱，不足赞而成之。“吾学殷礼，有宋存焉”者，宋行殷礼，故云“有宋存焉”。但宋君暗弱，欲其赞明殷礼，亦不足可成。故论语云：“宋不足徵也。”此云“杞不足徵”，即宋亦不足徵。此云“有宋存焉”，则杞亦存焉。互文见义。,子言之：“仁有数，义有长短小大。”【注】
3、数，与长短小大互言之耳。【疏】“仁有数”者，行仁之道有度数多少也。“义有长短小大”者，言义之为体，有长有短，有小有大。言仁有数，则义亦有数。义言长短小大，则仁亦有长短小大，互言之也。若天性仁义者，则其数长而大。若强取仁义而行者，则其数短而小。长谓国祚久远，大谓覆养广多，短谓世位浅促，小谓所施狭近也。,礼记：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注】马曰：“文者，古之遗文。”【疏】“子曰弟子”至“学文”。正义曰：此章明人以德为本，学为末。男子后生为弟。言为人弟与子者，入事父兄则当孝与弟也，出事公卿则当忠与顺也。弟，顺也。入不言弟，出不言忠者，互文可知也。下孔子
4、云：“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孝经云：“事父孝，故忠可移於君，事兄弟，故顺可移於长。”是也。,也有从反义方面进行补充的：,左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 【疏】正义曰：言贵有常尊，则当云贱有常卑，而云贱有等威者，威仪等差文兼贵贱，既属常尊於贵，遂属等威於贱，使互相发明耳。,礼记：“故君子约言，小人先言。”【注】言人尚德不尚言也。“约”与“先”互言尔。君子约则小人多矣，小人先则君子后矣。【疏】“子云”至“先言”。正义曰：此一节明尚贤能、重言行之事。“君子约言”者，省约其言，则小人多言也。“小人先言”者，小人行在於后，必先用其言。君子则后言先行其行，二者相互也。,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岑
5、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木兰诗）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木兰诗）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木兰诗） 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 （孔雀东南飞）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 （蜀道难） 成语： “山盟海誓”、“求全责备”,二、连及 连及变称“连文”、“连言”、“连语”、“连类而及”，这是古人在行文时为凑个音节而在一词的前面或后面连上一个与其意义相类或相反的词的表达习惯。 简言之，就是本说甲，连带说乙。 有些教材称之为“偏义复词”。,左传昭公十三年：“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 【疏】王肃注云：“郑，伯爵，而连男言之，犹言曰公侯，足句辞也。” （或断句为“郑
6、伯，男也”，但迂曲难解）,禹稷躬稼而有天下。（论语宪问） 禹稷当平世，三过其门而不入。（孟子离娄下） 宋人有沽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其美，悬帜甚高。（韩非子外储说右上） 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周易）,今有一人，入于园圃，窃其桃李。（墨子非攻 ） （淳于意）骂其妻曰：“生子不生男，有缓急，非有益也。”（史记仓公列传） 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管）宁读如故，（华）歆废书出观。（世说新语） ,现代汉语中也有偏义复词。 例如：“人物”、“质量”、“忘记”、“好歹”等,判定连及的方法： 1、根据句子语境来判定。 例如孔雀东南飞：“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7、 2、根据语法和语义关系来判定。 例如孔雀东南飞：“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 礼记：“大夫不得造车马。”,三、变文 变文是指行文中在几个意义相同的地方变化用字的一种表达方式。变文大致表现为用词语变文和句法变文两种情况。 变文可以使文章避免重复，产生错综之美，故又称“错综”，,词语变文：,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性。”【疏】既言“天之经”，不可复言“地之经”，故变文称“义”；即言“则天之明”，不可复言“则地之性”，故变文言“因”，“因”之与“则”互相通也，正是变文使相辟也。”,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促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
8、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近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司马迁报任安书）,词语变文兼句法变文：,句法变文：,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阿房宫赋）,有时是协韵的需要,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为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诗经鄘风柏舟） 毛传云：“天谓父也。”孔疏云：“序云父母欲夺而嫁之，故知天谓父也。先母后天者，取其韵句耳。”俞樾古书疑
9、义举例云：“母则直曰母，而父则称之为天，此变文协韵之例也。”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诗变父言天，错综其文，以天与人为韵也。” （“天”和“人”上古同属“真”部。） （请看该诗有无其他因协韵而变文的现象。）,邹忌修八尺有余，身体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公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客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 （战国策）,请找出文中的变文现象：,四、曲指 所谓曲指，就是在表达时不直接指称对象，或不直接说出某事物，而换一
10、种曲折的说法，让人明白其所指。 曲指的原因：或因避尊长之名，或谦述自身之事，或避免忌讳之言辞。,【礼记】：“君使士射，不能则辞以疾，言曰某有负薪之忧”。孔颖达疏曰：“不直云疾而云负薪者，若直云疾则傲慢，故陈疾之所由，明非假也。”,【战国策】：“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高诱注云：“山陵喻尊高也，崩喻死也。” （此处不敢明斥，故改云山陵；讳言死，故曰崩。） 【战国策】：“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死”的婉称,礼记曲礼：“天子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 皇帝：驾崩、大薨、山陵崩、大行 佛教：圆寂、涅盘、坐化 、示寂、示灭、升天 其他：百年之后、仙逝、仙游、上天、归天、归西、归阴、老了、过去了、故去、过世、走、去、牺牲、捐躯、殉国、殉职,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志。（李密陳情表） 上初即位，富于春秋。（史记魏其侯传） 赵充国乞骸骨，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就第。（史记赵充国传）,曲指的作用： 可以使言辞避俗趋雅，意蕴深而不露，同时又能增加文采。 左传鞌之战： 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壁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