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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总 2 2 6期第 1 O 期 2 0 0 8 年 1 0月 贵州社会科学 Gu i z ho u So c i a l Sc i e nc e s Vo1 2 26， No 1 0 Oc t o be r 2 0 0 8 存 在 Z - 质 和 意 义 不存在 的骑士 中的 荒诞” 问题 王 芳 实 ( 凯里 学 院 ， 贵 州 凯 里5 5 6 0 O 0 ) 摘 要 ： 不存在的骑士 通过存在与本质的分裂所造成的荒诞状态来表达其生存主题 ， 它的荒诞 意识 主要由以下三方面的内容构成 ： 一是骑士阿季卢尔福， 他不存在但具有本质； 二是流浪汉古尔杜鲁， 他存在着 但没有本质 ； 三是战争
2、， 它扭曲了属于战争的本质。存在与本质其 中一方的缺失、 存在与本质 的断裂， 揭 示了 人 的虚无状态和战争的毫无意义， 突出了主人公阿季卢尔福对 自我“ 存在” 的艰难追寻。 关键 词 ： 不存在 的骑士 ； 存在 ； 本质； 意义； 荒诞 中 图分类 号 ： I 1 0 6 4 文献 标识 码 ： A 文 章编 号 ： 1 O 0 2 6 9 2 4 ( 2 0 0 8 ) l o o 4 6 -0 4 9 意大利作家伊塔诺 卡尔维诺 的 我们 的祖 先 三部 曲( 分成两半 的子 爵 ( 1 9 5 2 ) 、 树 上的男 爵 ( 1 9 5 7 ) 和 不存在 的骑 士 ( 1 9
3、5 9 ) ) 是他 的早期 作 品， 三部作 品的人物 和情节没有 联系 ， 但所表达 的主题意 蕴却是一致 的 ， 即都 用寓言 的方式 揭示 现代人 的人性分裂 、 自我迷失 的生 存状态 ， 并对修 复分裂 、 确认 自我的艰难历程进行 了思考 。 不存 在的骑士 是三部 曲的最后一部 ， 它的故 事是一篇 现代寓言 ： 阿季卢尔福 是查理 大帝手下 的一名 不 存在的骑 士， 他 的形象 只是那身 可 以行 动但空 空 如也 的盔 甲。小说 的前半部 描写 了战争 、 复仇 ， 及 阿季卢尔 福对 自身“ 不存在 ” 的思考 ； 后半 部 承接 了童话的“ 寻找” 主题 ： 寻找身份
4、 、 寻找爱情 。卡尔 维诺在 我们的祖先 的“ 序言” 中说 ： “ 分裂 、 残 缺、 不完整 、 与 己为敌 ， 这就 是 现代人 ； 马克思 称之 为 异化 ， 弗洛伊德说是 受压抑 ， 古老 和谐 的状 况 已经丧失 ， 期 待一个新 的完 整 的出现 。我有意 赋 予这个故事 的思想道德核心就在于此 。 ” 卡尔维诺并不是 荒诞派作 家 ， 也 不属 于现代 主义文学 中的任何 流派 ， 但他 的创作却几 乎都 涉 及 到 了现代 主义文 学 的各种思 想 和各 种 表现 方 法 。本文分析 的荒诞 ， 是指存在 主义哲学 、 尤其 是 加谬哲学 中的荒诞思想 。在加 缪看来 ，
5、“ 指述 现代 人基本生存处 境 的荒诞 ， 意 味着作 为意义 本源 的 上帝 无可挽 救地死 去， 从 而导致 现代人 生存处 境的无意义或虚无 。 ” 1 ( P l S 1 ) 不存在 的骑士 表达 了在分裂 中确认 自我 的主题 ， 也 就是在确认 自我 的过程 中去寻求意义 。无 意义才 去寻求 意义 ， 所 以 不存在的骑士 中的无 意义 和虚无是展示确认 自我主题 的基础 。那 么 ， 作 为荒诞 的无意 义和 虚 无是 怎样在作品 中得到体现的呢?是通过存在 与 本质的分裂来表现 的。这里 的存 在概 念是指 ： “ 存 在就是存在者的存在 ， 存 在因此成为对象 ( 客 体
6、) o , , E z 3 存在主义所谓 的“ 荒诞” 更多 的是指这种断 裂状态 ， 这一点下面还将提 到。值得注意 的是 ， 卡 尔维诺不仅在作 品 中表 现 了存在 与本质 的分裂 ， 还在更深刻的意义上揭示 了分 裂双方其 中一方 的 缺失。这样 的状态就构成 了我们所谈 的荒诞 。 作 者 简介 ： 王芳实， 凯里学院中文 系副教授 ， 研究方向为卡尔维诺和西方文论。 第 1 O期 存在 、 本质和意义 4 7 在 不存在的骑 士 中荒诞状态 主要 由以下 三 方面构成 ： 一是骑士阿季卢尔福 ， 他不存在但具有 本质 ； 二 是 流浪 汉古 尔 杜鲁 ， 他存 在 着但 没 有本
7、质 ； 三是战争描写 ， 它表现 了有别于人 的主体层 面 的分裂 ， 表现的是存在与本质的脱节 ， 即在 战争 中 扭曲了属 于 战争 的本质 。“ 存在 ” 与“ 本质 ” 的 分 裂 尤其 是 其 中一方 的缺 失 ， 是 不 存 在 的骑 士 中表现得最彻底 的分裂 ， 它体现 了作 品所揭示 的深刻 的荒诞思想 。 阿季卢尔福 是小说 的主人公 ， 在故 事 中只是 一 身空 洞无 物 的盔 甲， 不过 他英 勇 善 战、 意 志坚 强 ， 是一个 拥有精 神主体 的骑 士 。在 基督徒 军 队 中， 他思路清晰 ， 谈 吐高雅 ， 对工作 一丝不苟 ， 因而 妨碍了拥有 肉体就 总
8、有 违纪行 为的军人 ， 而他在 纠正将军们 夸耀 战功 时用于吹 牛的不实 之词 时， 更是毫不 留情 。总之， 他是一 个拥有 独立 意识但 并不讨人喜欢 的骑士。但是 ， “ 对 人是什么 及 人 的本 质 的追 问与求解 注定 是一 桩苦 差 使 ， 这种 “ 苦” 既根源 于人本质 的生成性 与未竞性 ， 又根源 于人 的 自我超越性 。 ， ， 。 他因之苦恼并体现 出来 的 荒诞感是深 刻 的， 因为他拥有 本质 但不存 在。我 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看他的荒诞 。 一 是他对 肉身 “ 存 在” 的嫉 妒。他 不存 在 ， 所 以不需要睡觉 ， 而 当他看到别人 睡觉时 ， 小说是
9、这 样叙述 的： 在每一个 白天 ， 他可以说是整个军 队中 的佼佼 者 ， 而在 这夜 深人 静 时 ， 他 独 自忧 伤 地徘 徊 。这里的白天和夜晚有什 么意义 呢?白天他与 大家做 同样 的事 ， 他 可 以 比别 人 做得 更 好 ； 而夜 晚 ， 别人都能睡觉但他不能。这都是 因为他 的“ 不 存在” ， 于是“ 不存在” 成了他异于常人的根源。他 不仅不能睡觉 ， 甚至不能死亡 ， 他对死人说 ： 死人啊 ， 你有 我从来 不曾有过 并且 永远 不会 有的东西 ： 这个躯 壳 或者说 ， 你 没有躯 壳。你就 是这个躯 壳。就 是 因为 它， 有 时候 ， 当情 绪低 落 时，
10、我会 突然嫉妒存在 着的人 。 ( 瑚 于是 ， 他疯狂 地挥剑攻 击蝙蝠 ， 因为 “ 连 它们 那种介乎老鼠与飞禽之间的不确定的混合型身体 也总归是 一种可 以触摸得着 的实在 的东西 ， 可 以 展翅扇动空气 ， 可以张嘴吞食苍蝇 ， 而阿季卢尔福 和他的那 一身铠 甲却从每条缝 隙 中被清风穿 过 ， 被蚊虫飞越 ， 被月光射 透” 。 4 ( 跚”他需 要存 在 ， 但 他无法存在 ， 他就只有尽可 能地掩 饰他的不存在 。 他去寻找索弗罗妮 亚公主以便确认 自己身份的时 候 ， 与一个 充满情欲 的贵妇 人度 过 了一 夜 。他 巧 妙地周旋 ， 以严谨 的思路 、 优美 的语 言
11、让对 方叹服 而又始终没有暴露他不存在 的缺陷 。他 没有粗 暴 地一走 了之 ， 是 因为他在心里惧怕去承受 因“ 不 存 在” 而遭社会鄙夷所带来的恐惧。阿季卢尔福是 作为一位有名有姓的骑士出现在查 理大帝 的军 队 里的， 他不是从天而降协助查理大帝的天神， 但他 竟然不能拥有普通人的存在， 这是现代人的精神 实质中的荒诞意识在“ 现代寓言” 中的完美体现 。 二是他对 自我 “ 本 质” 的维 护 。他不存 在 ， 所 以没有肉身所带来的低俗。从这个意义上讲， 他 在排斥 肉身的“ 存在” 小说多次 提到他高傲 地 从人群 当中走过。在上 面所引 的他对死人说 的话 之后 ， 他还对死
12、人说 ： 我能把 许 多事情做 得 比存在 着 的人 更好 ， 没 有他们 身上常见 的俗 气、 马虎 、 难 持 久、 臭味等 缺 点。可是如果他 们 的秘 密就在 这 里， 在 这 一 袋肠子 里 的话 ， 谢 天谢 地 ， 我 可 不要 。 。 ” 因为 自身 的高洁 而排 斥低俗 的肉身“ 存 在” ， 这应该是更高层 次上 的荒 诞 ， 因为一旦人 们 因蔑 视肉身而排斥“ 存在” 时， “ 存在” 与“ 本质” 的分裂 就 加入 了人 自身 的因素 。有趣 的是 ， 这种“ 自身 的高 洁” 在小 说 中遭 到 了辩证 的质疑 。小说 中的女骑 士 布拉 达 曼 泰 在 众 多 骑
13、 士 中爱 上 了阿 季 卢 尔 福 ， 是因为他 没有 肉身“ 存在” 而显 出 了超 常的坚毅 ， 但是 ， 正 因为他的坚毅只像他的盔 甲一样 ， 冰冷 和 坚毅 中缺 乏人 的“ 存 在” 的支撑 ， 布拉达曼 泰最后 以同样的激情 回应 了另一个一直 爱着她 的基督徒 战士 朗巴尔多 。但是 ， 在“ 存在” 与“ 本质” 不能整合 的时候 ， 他对 “ 本质” 的坚 持却表达 了他对作 为人 的尊严的捍卫 。于是 ， 我们 看到 ， 一个不存在 的人 坐在餐桌上 ， 在根本不可能进食 的情况下 ， 极其认 真地用刀叉 摆弄食 物。“ 每逢这种 长达数 小时 的 盛宴 ， 他必定 出
14、席 ， 从不放弃机会他善于充分 利用这些事 件履 行他 的职责 。而且 ， 他也 同其他 人一样有资格在 皇帝 的餐桌 上 占一 席 。他要 占据 这个位子 ， 并 以它在 日常其 他典礼 中表现 出 的一 丝不苟的态度 来认 真参加 宴会 。 ， ， ( 蹦。 他 要坐 在 属 于他的位置上 ， 他要参 与宴席 上 的交谈 ， 他要 以 拥 有人 的尊 严 的人 的形象 出现 在他该 出现 的地 方 。 4 8 贵 州社会科 学 总第 2 2 6期 古尔杜鲁是一个 流浪汉 ， 在遇到查 理大 帝的 军队之后 ， 成 了阿季卢 尔福 的随从 。这 是一个 堂 吉诃德和桑丘的互补在“ 现代寓言”
15、 中的翻版。查 理大帝 的军 队遇 到他 时 ， 他 正在表现 自己缺 乏本 质的存在。他看见鸭子， 就认为 自己是鸭子， 学着 鸭子 的样子跟着 鸭群 扑进 了水 塘里 ； 从 水塘里 冒 出头来 ， 看见青蛙 ， 又认 为 自己是 青蛙 ， 跟着青 蛙 一 起跳跃 。最不可思议 的是 ， 他埋死人 的时候 ， 自 己跳进了坑里 ， 让死人来埋 自己 。总之 ， 他 碰到什 么就认为 自己是什 么。他是 一个 没有本质但存在 着的人 。所 以， 查理大帝要让 他做 阿季 卢尔福 的 随从 ， 要让有本质但 不存在 和没 有本质 但存在 的 两个人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古尔杜鲁只是他众多 的名
16、字 中的一个 。对他 究竟叫什么名字 ， 看梨 园的老人有如 下解 释 ： “ 看 他是跟在 基督 徒军 队还是 跟 在异 教徒 军 队 的后 面， 人们叫他古尔杜鲁 、 古迪 一尤素 福也可能 在一个偏僻的牧场里人们会 给他取一个 与其他地 方都不同的名字 。我发现他 的名字在各地还 随季 节的变化而改变 。可以说 ， 名 字只是 在他 身上滑 过 ， 从来不能粘住 。对 于他来 说 ， 无 论怎么样称呼 他都是一 回事 。 ， ， 4 ( 一个没有 固定名字 的人 ， 他 的本质 的外 化就找不 到 了立 足点 。反 过来说 ， 他 是 甲又是 乙也是 丙 的时候 ， 他 就 什 么也 不
17、是 了。 他因本 质 的缺失 而从反 面 突 出了作 品 的荒诞 色 彩 。 战争场面所体现的存在 与本质 的断裂 。这里 所说的存在与本质没有上述所论的人的分裂中其 中一方 的缺失 ， 而 是通过 战争 场面来 表现社会 的 存在与其本质的断裂 。存在主义所谓 的“ 荒诞” 更 多的是指这种断裂状态 。在加缪 的 局外人 发表 之后 ， 萨特写 了一篇 主要联 系 西 西弗神话 来进 行分析 局外人 的评论文章 。在这篇题为 的解 释 的文章 中 ， 萨特对加 缪所 表现 出的荒 诞感进行 了得到加缪默许的概括 ： “ 它不过 意味着 人与世界 的关 系。荒诞 的基本之点表现 为一种割 裂
18、， 即人们对 统一 的渴 望与心智 同 自然之 间不可 克服的二元性两者 的分裂 ， 以及构成人 本质 的“ 关 切心” 同人们徒劳无 益 的努力 之 间的分裂 ， 等等 。 机遇 ， 死亡 ， 生活和真理 的不 可归并 的多元 性 ， 现 实的不可知性 这些都是荒诞之极端 。 ， ， ( 肼 战场的荒诞性 产生于小说 三个 方 面的描写 。 一 是开战之前 ， 朗 巴尔多到决 斗、 复仇 、 雪耻督 察 处去寻求帮助， 让他们安排他上战场后能找到杀 父仇人进行报仇 ， 督察处 的人 翻看 资料 后告诉 他 不必复仇 了， 因为另一位骑 士替他 的两位死 了 的 叔父报 了仇 ， 而 实际上那
19、位 骑士 的两位 叔父 只是 喝醉了。也就是说 ， 那位骑 士报 的仇是 多余 的 ， 于 是 ， “ 现在所有 的这些个 事情都 可 以安排 停 当： 我 们将一次替叔父雪恨 的报复行为折算 为半件替 父 亲复仇的事情 ， 这样如果我们 还欠一件代 父报仇 的话 ， 就算 已经完 成 了 4 3 ( P 3 1 3 ) 。二是开 战之后 的 “ 通译” ， 他们不参加 战斗 ， 骑着轻快 的马在 为双方 参加战斗的人员做 翻译 ， 而 翻译 的主要 内容是双 方之 间的对骂 。三是朗 巴尔多在 战场上追杀他 的 杀父仇人 ， 当发现找错 了对象之后 ， 他礼貌地 向作 为敌人的对方 告别 ，
20、 “谢 谢 !您是一 位可敬 的君 子 ! 朗巴尔多说道 ， 并将 马退开一步 ， 举剑 向哈立 发 阿 卜杜 尔 告 别 ， 然 后 策 马 奔 向 对 面 的 山 头 ” 。 4 ( 。 这里描写 的最大特点是 讽刺 ， 尤其是其 滑稽 幽默的喜剧风格 。“ 这 种主观态度 与客观境 遇 的 脱节 、 断裂终 于把构成悲 剧感 的主观英雄 主义完 完全全 地拆解 了。 ， ， 4 ( 跳。 不存在 的骑士 的战争 结果是尸横遍 野 ， 但却 因上述三个 方面 的描 写充 满 了喜剧性。作家通过 可以折算复仇讽刺 了骑士 复仇的尊严 ， 通过 “ 通译” 翻译 的对 骂瓦解 了骑 士 英勇杀
21、敌 的气 势 ， 通过与敌人 礼貌告别 颠覆 了讨 伐异教徒的庄严 。滑稽 幽默 的喜剧风格揭示了深 刻的荒诞思想 。战场有 了， 对手有 了， 但战争的本 质被扭 曲了。陈中梅先生是这样论述荒诞 的， “ 实 际形态和表现形 态可能和 观念 形态构 成反差 ， 而 这种反差便是产生 ( 或可能产生) 荒诞感 的原 因” 。 7 ( P l l i ) 战 争 与 它 的 本 质 的 断 裂 构 成 了 小 说不 同于人 的主体 分裂 的社会层 面的荒 诞色彩 。 在萨特的存 在 主义 哲 学那 里 ， “ 存 在 先 于本 质” 是第一要务 。它颠覆 了这样一种“ 本质先 于存 在” 观 ，
22、 即“ 从文艺复兴到黑格尔 ， 哲学家们用人 的 理性与宗 教神学 的人 伦观相抗 衡 ， 明确提 出了理 性就是人 的本质 ； 并 企图按照理 性原则 去建立一 个和谐合理的人类生存环境” 。 8 ( 鳓 理性是人 的本 质 ， 而理性原则 是先于人 的“ 存在” 之前就 已存在 的。“ 存在先于本质” 不 同， 萨特认 为 ， 人 只有先存 第 1 O期 存 在 、 本 质 和 意 义 4 9 在 ， 才能选择他的本 质 ， 人的本质是 由人的 自由选 择决 定 ， 而 不 是 由 人 的 必 然 的 共 性 所 决 定 的。 9 ( n 这是一 个 被学 术 界谈 透 了的 问题 。但
23、是 ， 无论是“ 存在” 与“ 本质” 谁先 谁后 ， 它们之间最 终走 向整合或不断分离 又不断整合则是没有异议 的共 同观点 。 不存 在的骑 士 中则 出现了这样 的 问题， 存在与本质始终分裂着， 并经常表现为其中 一 方的缺失 。荒诞揭示 了人 的 自我 分裂 ， 揭 示 了 战争的无 意义 ， 并带 出 了生存 的意义 在哪里 的 问 题 。阿季卢尔福 不具有 人 的特 征 ， 尽管 他意 志坚 强 ， 却仍在苦苦地维护 自己的人格 和尊严 ， 他要追 寻 自己的身份 ， 确认 自己的“ 存在” ， 所 以他在战场 上比别的人都做得更好 。但是战场的荒诞感 直接 颠覆 了“ 护 教
24、” 即讨 伐异教 徒 的战争 观念 ， 使 战争 变成了虚无 。朗巴尔多尽管 自己也在扭 曲战争 的 本质 ， 但是他除了过于看重 为父报仇 之外 ， 确实也 想英勇杀敌， 也想在建功立业 中做个顶天立地 的 男子汉 ， 所 以当战争以滑稽可笑 的方式进行 时， 他 感到 了前所未有 的失落。战争的意义何在?流血 和牺牲换来 了什 么?于 是他痛 苦万分 ， 对着牺 牲 者的尸体说 ： 死人呀 ， 我跑呀跑， 就是 为 了跑到这里来像 你 一 样被人抓住脚后跟拖走 。现 在你眼睁睁地死不 瞑 目， 你 在 石 头 上 磕 碰 的 脑 袋 面 朝 青 天 ， 在 你 看 来， 这将 我驱使 至此
25、 的疯 狂劲 头 究竞是 什 么呢? 这战争狂热和爱情 狂热又是什 么呢?我要好 好想 想。死人呀 ， 你使我思考起这些问题 。 4 3 毗 朗巴尔多上 战场 的直接动 因是为父报 仇 ， 但 现在 ， 他因战争 的毫无 目的而感 到了恐惧 。骑 士 们缺乏护教 精神 ， 没 有骑 士荣誉 ， 失 却崇 高理 想， 他们也像 战争一样毫无 目的， 于是 朗 巴尔 多对 于 虚无 的恐慌就与主人公阿季卢 尔福对 “ 存 在” 的追 寻形成 了强烈 的反差 ， 它突 出了小 说 中确认 自我 的努力 的艰辛 。 卡尔维诺是当代小说家中最具责任意识的作 家 ， 他 的创作不仅丰富 了一 般读者 的阅
26、读体验 ， 还 在作品的思想内容和艺术创新上指导和影响 了很 多作 家 ， 所 以他 被 誉 为 “ 作 家 们 的 作 家” 。他 于 1 9 8 5年辞世 ， 已获提名 但因此与 当年的诺 贝尔文 学奖失之交臂。关注社会和人类 的生存 和本 质是 他作品贯穿始终 的主题 ， 这一 主题尤其体现在 我 们 的祖 先 中。我们 上 面分 析 的 不存在 的骑士 的荒诞意识 ， 无不 体现 了对这一 主题 的深化 。阿 季卢尔福拥有本质但 他不存在 ， 他处 于虚无 的状 态 中却处处 维护 自己的人格 和尊 严 ， 一 心想确认 自己的“ 存在” ； 而 朗巴尔多 的战争经历 ， 却 揭示 了
27、 战争的毫无意义 ， 世 界 的荒诞本 质。在 荒诞 的世 界面前 ， 阿季卢 尔福追寻 自我 的艰辛步履 ， 就变成 了现代人为追求完整而迈出的沉重脚步 。 参 考文献 ： 1 朱立元 当代西方文艺理论 ( M3 上海 ： 华 东师大 出版 社 ， 1 9 9 7 2 3 陈猛吉 存在的二重区分与存在问题的分裂源 自 海德格尔思想的一种臆想 J 3 贵州社会科学 ， 2 0 0 5 3 张守奎 生存论视阈下的人 的本质观口 江汉论坛 ， 2 0 0 7 ( 1 2 ) 4 卡尔维诺 我们的祖先 M 蔡 国忠、 吴正仪译 ， 南京 ： 译林出版社 ， 2 0 0 3 5 中国社会科学 院外 国
28、文学研究所 文艺理论译 丛 编 辑委员会编 文 艺理论译 丛 2辑 ( C 北 京 ： 中 国文联 出版 社 ， 1 9 8 4 6 3 刘 象愚 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 主义F M 北京 ： 高等教 育出版社 ， 2 0 0 2 7 陈中梅 “ 荒诞 ， 理性思考的产物 ： 一种通过概念的再 划分理解当代西方文学作品中的荒诞 现象的新途径 A 柳 鸣九 “ 存在” 文学与文学 的“ 存在” C 北 京 ： 社 会科学 出版 社 ， 1 9 9 7 8 杨剑 存在 主义的哲 理与审美 之间的关 系 A3 见柳 呜九 “ 存在” 文学与 文学 的“ 存在” ( C 3 北 京 ： 社 会科学 出版 社 ， 1 9 9 7 r- 9 文化部教育局编 西方 现代哲学与文艺思潮( c 上海 文艺出版社 ， 1 9 8 7 。 责任编辑 ： 闻 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