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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逆流而上：从融江到都柳江 融江的早晨2010年3月拍摄于广西三江侗族自治县丹洲镇我和老婆坐在船头，迎着清凉的江风，逆流而上，黔桂交界处的苗乡侗寨，风景如同一幅山水国画，迤逦秀美，让人叹为观止。这次计划之外的江上之旅，让我们感受了融江都柳江的山水之美。今年三月，我们计划从湛江南下，开启我们的木棉花之旅，穿过雷州半岛，抵达中国大陆最南端的灯楼角，然后北上桂林，徜徉在桂北的壮侗苗寨。从龙胜壮寨抵达三江侗乡，转遍了县城，吃完螺蛳粉，改变计划，买了一张前往三江最南部丹洲古镇的汽车票，披着一身金色的夕阳，来到安静古朴的岛城丹洲。从北京出发之前，我想起去年从三江乘汽车去贵州从江时，都柳江两岸秀美的风光，心里
2、一直在想，要是这条江上有客船就好了，乘船从良口到富禄，该是一种怎么美妙的旅行。于是上网搜索，发现四年前有游客正好乘船从融安县城到三江苗乡梅林的游记，四年之后，公路与铁路四通八达的今天，这条江上还有客船吗？在丹洲的日子，我们每次在融江边遇到当地的乡民，都会问现在还有没有去梅林的客船，得到的答案让我们很高兴，乡民们说，有，但是具体是几点，他们也不知道，因为他们也已经有好几年没坐船去梅林了。他们让我们早晨七点在江边等，看到有客船从融安开上来就喊，船就会靠岸。发源于贵州的都柳江向东蜿蜒穿过一座座的苗乡侗寨，从贵州从江进入广西三江，在三江县的老堡，都柳江与东来的寻江汇合，称为融江，向南流经融安、柳城，成
3、为柳江，最后柳江在来宾与红水河相汇，成为珠江水系的重要支流：西江。从贵州从江到三江良口之间的都柳江，两岸青山相依，江水碧绿，沿岸分布着梅林，富禄，洋溪，良口等一座座的苗乡侗寨，自然风光，犹如一幅山水画卷，美景让人目不暇接。第三天的早晨六点半，古城还沉睡在宁静的梦乡，我们就背起背包离开了客栈，浓雾迷漫在丹洲的每一条街巷，不闻犬吠，没有鸡鸣，宁静的街上只有我俩的脚步声，穿过柚子和凤尾竹林，我们来到融江边。江上乳白色的浓雾缓缓飘荡，远处的古榕半隐半现，宁静的江面，流水之声犹如一首优美舒缓的晨曲。七点多时，近处的浓雾渐渐散去，江面呈现在我们眼前。远处传来突突突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一艘客船穿过浓雾沿江
4、逆流而来。我们猜想，这一定是去梅林的船。我们朝船呼喊，招手，生怕它不靠岸。果然，船靠岸了，女船家放下木板，让我们上船。上了船，才发现除了女船家和她开船的老公，就我们两位乘客。船舱里堆着一些货物，女船家问我们去哪里，我们说去富禄，她说在约下午一点多到。这条船的运营区间是融安到梅林，但是由于没有人乘坐，已经不去梅林了，船上的货物要在富禄卸载。离开丹洲，船继续北上，我们问女船家，为什么没有别的客人。她说，现在公路修通了，铁路也通了，没有几个人座船了，从融安开始，一个人都没有上。我问沿途会有人上船吗，她说，良口可能会有。她问我们去富禄干什么，我说我们从那里座汽车回桂林。晨雾渐渐消退，融江两岸美丽的风景
5、次递展现在我们的眼前，碧绿安静的江面，不时有人驾着小船与我们远远相遇与相离。对面的山下的焦柳铁路上，不时有火车呼啸着驶过。从柳州到三江，有铁路与公路，方便又快捷。快九点时，船到了一座大坝前，要过船闸才能继续北上。去年乘船游三峡时，没有过船闸，这次可以看到过闸，感觉很好奇。我们的船驶入水道后，船闸开始缓缓升起，直到一定的高度，船才缓缓驶进，待进去后，放下那道闸，然后注水，等水与上游的水面一样高时，才升起上游的闸门，然后缓缓驶出。在注水的时候，因为水面上升，船会不稳，男主人在后面掌舵，女船家则在前面用一个前端有铁勾的长竹杆勾住水泥墙壁上的缝隙，保持船的平稳。过了船闸，江面豁然开阔，再往前就是老堡了
6、。西来的都柳江与东来的寻江在这里汇合，成为融江，向下流向融安。由于早晨出来的太早，没有让店家准备早餐，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些饿了。我们问女船家船上有吃的吗？她说，有方便面，面条。我们问她能不能和她们一起吃早餐，她笑着说，可以的，我把你们的也做出来。我和老婆继续坐在船头看风景，发呆，聊天，感受这方遥远天地的寂静与唯美。不一会儿，女船家到船头喊我们吃早饭，到了船尾发才现，船尾还有一个狭小的空，是腾出来吃饭的地方，紧靠着的是他们的床铺。男主人专心驾驶，女船家则已经摆好了饭菜，很丰富啊，有金黄的炒鸡蛋，红绿相间的莴笋炒腊肉，还有面条和油茶。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饭，我们的肚子已经开始欢呼了。女船家一边招呼我们
7、吃饭，一边开锅煮油茶。在三江县城，随处可见油茶馆，在丹洲，女店主每天早晨也给我们煮油茶喝。女船家待水开了，抓一把大叶茶放进锅里，搅动几下，然后放入盐巴，然后将茶水盛进碗里，再加上事先炸好的米果，一碗香喷喷的油茶就好了。三江人告诉我，他们早晨都要喝油茶，喝完油茶，才感觉一天有精神。吃过早饭，船已经快到老堡了，这里是都柳江与寻江的汇会处，江面开阔，偶有白鹭掠过水面。我们回到船头，女船家收拾完厨房，也来到船头和我们聊天。她说，她是贵州从江的侗族，丈夫是三江人，他们在江岸上有家，但是很少回去。一年只有过春节时才回到岸上住几天，平时他们都是吃住在这条船上。她说跑船太辛苦，又不赚钱。近几年随着三江公路交通
8、的发展，都柳江和融江沿线的丹洲，老堡，洋溪，良口，高安，富禄，梅林，直到贵州从江都有了便捷的客运汽车。汽车又快又便宜，而且班次多，船比较慢，又一天只有一班，所以客人越来越少了。也是，这条船从融安开出，到现在都快到良口了，除了我们俩人，没有上来一位乘客。看着前方的水面，女船家叹了口气，说，跑船真的很辛苦。孩子在岸上读小学，很调皮，等他长大了，她就带他出去打工，那时就不跑船了。两岸风景依旧美丽，盛开的杜鹃花象朝霞一样铺满一面面的山坡，拐过一个峡口，船开始向西驶去，没多久，眼前出现一座小镇，我问女船家是良口吗？她说是，良口是三江的西部的一个侗族聚居的小镇。码头上停着许多小船，但没有几个人，我们的船没
9、有靠岸，原因很简单，没有乘客。过了良口，前方就是洋溪了，都柳江没有融江宽阔，略显狭窄的江上，岸边一时显露出狰狞的礁石，侗寨的百年古榕，虬枝如伞般伸向江面。女船家坐在船头，一边和我们聊天，一边注视着前方的江面，还不时地用竹秆撑到水里。她说，她自己只敢在融江上开，都柳江上礁石和浅滩太多，不敢开。从良口开始，三月份正值枯水期的都柳江，瘦削的身子蜿蜒在桂北的苗乡侗寨。瘦骨嶙峋的黑色礁石突兀在江边，平静的江面，倒映着层峦叠嶂的远山与近处的竹林古榕，捕鱼的白鹭被船的马达声惊起，在空中扑展飞翔，很快又落在远处的江滩。杜鹃花象火焰一样，一支支盛开在黄绿交错的岸坡草丛。高处的公路上，往来于贵州从江与广西三江的汽
10、车飞驰而过，留下一串串清脆的汽笛声，回响在遥远而连绵的山间。洋溪过了，依旧没有乘客上船，江面越发显得狭窄。遇到浅滩，男主人在船尾奋力掌舵，女船家在前面撑秆，有时候还要跳到江里用手推，我连放下相机，拿起竹秆，在船头撑船。客船喘着粗气，突突地加大力气，驶过了浅滩，女船家这才回到船上。她看着我们，笑了。她说，前面还有很多浅滩。若有若无的太阳，透过蒙胧的薄雾，挂在头顶的天空。中午时分，勇伟村也过了，依旧没有乘客，沿途一座座的码头，守望着寂寥的都柳江，仿佛在时代变迁之中，对着曾经的繁荣，发出一声声的叹息。高安，波里，一座座的村寨与我们相视而过，依旧没有乘客，浅滩随处可见，江水激起浪花，在遥远的苗乡侗寨之
11、间哗哗作响。远处的小镇，渐行渐近。女船家告诉我们，富禄到了。去年国庆，我乘着贵州接驳的中巴车，穿过密密麻麻的深秋细雨，途经这座黔桂交界的苗乡。而今，我又乘船而上，沿着融江与都柳江，到到她的身边。从丹洲开始，在这条只有我们两位乘客的客船上，逆流而上，五个多小时后，终于抵达了终点：富禄，这座都柳江畔遥远安静的苗族乡镇。江边一大片盛开的油菜花，在雾霭濛濛之中，涂上了明快的亮黄。碧绿的春草，从居民房下一直铺向江边的卵石滩。如果是农历三月三，这里会有盛大的花炮节，而现在，只剩下天高地远的一派寂静。谢过船家，我们上岸朝村寨走去，准备在那里乘汽车返回三江，然后转道去桂林，船家则忙着电话联系货主。今天是富禄的集日，热闹的集市上，身着民族服装的苗侗乡民在商摊前挑选商品。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来到公路上，坐在一堆圆木上等待从贵州开来的省际长途汽车。暖春三月，公路两边油菜金黄，三三两两的苗族乡民赶牛下田，临近路边的一户人家的檐下，一对燕子飞来飞去，忙着衔泥筑巢。公路上汽车一辆接一辆急驰而过，扬起一阵阵烟尘，阔宽平坦的公路，使得从贵州从江到广西三江，只需三个小时就可到达。流年如水，世事变迁，多少年以后，都柳江上，还会有客船的身影吗？自绘旅行地图融江的早晨融江的早晨融江的早晨融江的早晨融江的早晨老堡风光我们乘坐的客船船上的早餐油茶和面条都柳江上良口都柳江风光洋溪都柳江上都柳江上高安勇伟富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