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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水”阴阳哲学思想与察“气”体系研究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04-10-22 在我国古代，风水就被称为阴阳。旧唐书?吕才传：“太宗以阴阳书近代以来渐致讹伪，隧命（吕）才与学者十余人共加刊正。”南宋末程启三柳轩杂记：“阴阳家为磁石引针定南北，每有子午丙壬之理”。显见，风水书被称为阴阳书，风水师被称为阴阳家。其实在更早的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公刘中就有“既得乃岗，相其阴阳，观其流泉”诗句，逸周书?大聚解云：“别其阴阳之利，相土地之宜，水土之便营邑制。”说明在我国古代早期，风水已经具有了“相其阴阳”和“别阴阳之利”简单的阴阳哲学思想。就五经之首的周易与风水二者的关系，一般学者普遍认为周易为
2、体，风水为用。庄子?天下：“易以道阴阳”，可见周易是讲阴阳思想的。以周易为体、为本的风水理论在形成、发展和演变的过程中汲取了丰富的阴阳哲学思想，奠定了风水理论的哲学基础。 一、阴阳和阴阳对待的范畴体系 1.阴阳原义 关于阴阳的原义，许慎说文解字：“阴，暗也，水之南，山之北也”“阳，高明也。”段玉裁注：“山南为阳”。高明是指受阳光照耀的高地所呈现的明亮状态。水之南和山之北都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故呈现阴暗状态。古人对“山南水北为阳，水南山北为阴”的解释即为阴阳的原义。通过这种解释，向日和背日可分，明暗、冷暖可判。 2.阴阳对待范畴体系 中国的阴阳学说认为，凡存在的事物都分阴阳，都具有阴阳对待、变化
3、和统一的关系，这是中国哲学中最早出现又最为根本的学说。1系辞传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即把阴阳视为对立统一关系以及宇宙间的根本规律和最高原则。 风水阴阳哲学思想也是以周易阴阳思想为体为本的。周易中阳爻和阴爻构成八卦和六十四卦，阴爻和阳爻是周易最基本的细胞，阴阳可谓周易的基础。2周易又用阴爻和阳爻构成了风水阴阳哲学思想阴阳二元的本原。细究阴阳概念以“山南水北为阳，水南山北为阴”的原义，用山和水的方向关系来解释阴阳的概念，决非偶然，这在某种意义上说明阴阳哲学思想与风水理论之间的思想渊源和紧密联系。风水理论中的阴阳思想不仅仅停留在阴阳的原义上，阴阳学说往往将阴阳的原义抽象化，进而扩大了阴阳含义的外延
4、。阴阳概念广阔的外延大大充实了风水中阴阳思想的内容，为风水理论拓展出广阔的阴阳天地。南宋蔡元定撰的发微论：“夫孤阴不生，独阳不成，天下之物，莫不要相配对。地理家以雌雄言之，大概不过相对待之理。何以言之？山属阴水属阳，故山水相对有雌雄。而山之于水，各有雌雄。阳龙取阴穴，阴龙取阳穴，此龙穴相对有雌雄。阳山取阴为对，此主客相对而有雌雄也。”何溥灵城精义曰：“阴用阳朝，阳用阴应，合之固眷属一家；山远收山，水远收水，分之亦互为生旺。”该句是说山势水流要阴阳相配合、相呼应，真气才能从生到旺，才能凝聚，表现出风水理论阴阳对待的阴阳辨证思想。缪希雍葬经翼.脉实葬虚法曰：“概以动静之理言，则水动为阳，山静为阴；
5、以险易之理言，则坦夷为阳，崇峻为阴。以情势之理言，则开耸为阳，局缩为阴，抽袅为阳，硬滞为阴，面豁为阳，背负为阴。”说明了阴阳不同的变化的视角。发微论围绕风水理论中“龙、穴、砂、水、向”五要素对阴阳刚柔、动静、聚散、向背、雌雄、强弱、顺逆、生死、微著、分合、浮沉等方面都有所论述，摘引如下： “刚柔者，言乎其体质也。山体刚而用柔，故高耸而凝定。水体柔而用刚，故卑下而流行。刚中有柔，柔中有刚”； “动静者，言乎其通变也。动中求静，静中求动。水本动欲其静。山本静，欲其动。水以动为常，是为无静，静则结地矣。故成龙之山必踊曜翔舞，结地之水必湾环悠扬。” “聚散者，言乎其大势也。有大势之聚散，有穴中之聚散。
6、” “向背者，言乎其性情也。其向我者必有周旋相与之意，其背我者必有厌弃不顾之状故观地者必观其情之向背，观相貌者得其伪，观性情者得其真，向背之理明而吉凶祸福之机灼然。” “雌雄者，言乎其配合也。夫孤阴不生，独阳不成。天下之物莫不要相配对” “强弱者，言乎其禀气也。太刚则折，故须济之以柔，太柔则弱故须济之以刚。” “顺逆者，言乎其去来也。其来者何水之所发，山之所起，其去者何水之所趋，山之所止。知来去而知顺逆。” “分合者，言乎其出没也，脉有其出也，必有自然之来，则有分水以导之。其没也，必有所止，则有合水以界之。 “浮沉者，言乎其表里也。夫脉有阴阳，故有浮沉。阴脉常见乎表，浮也；阳脉常收乎衰，沉也。
7、 二、阴阳互抱、互根、互含、互补思想 阴阳虽然各有其特性，如阳刚阴柔、阳动阴静、阳施阴承等，但是阴阳各自的性质是可以相互化入的。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阳根于阴，阴根于阳。周易太极图式反映了阴阳互根、阴阳互抱、阴阳互含、阴阳消息变化的思想，“阴阳不是对立面的抗争，而是对立面的相互化入”3阴阳思想与“气”的思想的结合在阴阳思想学说构建上意义重大。黄帝宅经：“夫宅者，乃是阴阳之枢纽是以阳不独王，以阴为得；阴不独王，以阳为得凡之阳宅即有阳气抱阴，阴者则有阴气抱阳阴阳往来，即合天道自然，吉昌之象也。”黄帝宅经阐述了阳宅风水阴阳互抱、互根、互含、阴阳往来、阴阳合道等思想。水龙经“天地之气，阴阳互根。山峙阴也
8、，水流阳也，不可相离”“山水交时真气聚，一动一静互相根。阴中有阳阳有阴，乾坤配合易之门。”4阴阳互抱、阴阳互根互补的思想是同“气”的思想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气分为阴、阳二气，山静之阴气和水动之阳气互根互抱，互相往来，合乎变化之道，故吉昌。 三、阴阳交感、阴阳冲和思想与“生气” 万物交感观念是周易最基本的哲学思想之一。“万物在阴阳两势力推动、矛盾中产生变化、发展的过程是通过交感。”周易从交感的观点观察万物的动静变化，并认为凡有动象，有交感之象的卦为“吉”，反之，无交感之象的卦为“凶”。5周易?泰?彖曰：“泰，小往而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阳而外阴，内健而外顺，内君子而外
9、小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也。”象曰：“天地交，泰。”该卦因为上下交而阴阳志同，同时也因为志同，所以上下交，而否卦与泰卦意思相反，为“天地不交，万物不通”。这两卦明确阐述了“阴阳相交则泰，阴阳不交则否”的阴阳交感思想。既济坎上离下，坎为水，离为火，水性润下，火性炎上。水上火下必然引起水火阴阳摩荡，阴阳交感和合而生气，此卦为吉卦，未济反之为凶卦。咸?彖：“咸，感也。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是以亨利贞，取女吉也。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观其所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咸卦下卦为艮，取象为山；上卦为兑，取象为泽，这里二气感应即为山泽通气之义，也即阴阳感应冲和之气。阴
10、阳交感相与、冲和进而“化生”，化生之生生不息使吉气源源不断，持续发生。郭璞葬经云：“葬者，乘生气也”从阴宅角度点明了乘生气的风水思想。水龙经云：“外气与内气相合而成物，尤牝牡生育。故曰冲阳和阴，万物化生。”从气的化生角度表述了阴阳相冲相和万物化生的阴阳哲学思想。阴阳交感、阴阳和合与“气”的思想的结合使泰、既济和咸三卦构成了周易阴阳哲学思想中阴阳往来和阴阳交感、阴阳和合生“气”的阴阳哲学思想核心。风水阴阳交感、冲和思想也是以周易中阴阳交感、冲和思想为体的，风水中“气”的实质就是阴阳感应、和合之“生气”。“观其所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在风水学看来是对周易中二气感应的进一步推广。气是风水学的核心，
11、风水学认为通过查察阴阳感应之气、山泽感应之气便可以看出天地万物之情状。 用阴阳之气的思想来解释山水湖泽等风水地理要素，始见于国语?周语下，周灵王22年出现谷洛斗怪异现象，引起了周朝王宫即将崩毁的猜测。灵王准备垒土加固，太子晋认为这样会破坏阴阳之气的正常秩序，力谏说：“古之长民者，不缀山，不崇菽，不防川，不窦泽。夫山，土之聚也；菽，物之归也；川，气之导也；泽，水之钟也是故聚不吃弛崩，而物有所归，气不沉滞，而气不散越。”山菽川泽是阴阳之气构成的，其高下物类各有所宜。如阴阳之气不失其序，百姓便可安然生息。因此，山不可坠，林不可毁，江河不可堵，湖泽不可泄。6说明了阴阳协和合序、二气通达为天下福的思想。
12、阴阳交感的最高境界是和合，和合是以阴阳合德为最高理想的。阴阳合德才能产生阴阳交感和合之生气，而且能使阴阳之气“合序”而和谐，使交感之气通达。美国的罗索巴哈于1987年在其著作风水中国的方位艺术中写道：“气是风水中最重要的因素。”并且断言：“认识气，便懂得风水的全部。”在中国古代风水理论中，不论是峦头风水还是理气风水，阳宅风水还是阴宅风水，都特别特别重视“气”，以“气”择宅，负阴抱阳，总是以有无浓郁的吉气作为风水环境吉凶判断的标准。如下是古代风水论著中关于查察吉气的一些原则和方法： “凡山紫气如盖，沧烟若浮，云蒸雾霭，四时弥留，皮无崩蚀，色泽油油，草木茂盛，流泉干冽，石润而明，如是者气方钟也未休
13、。”（葬经翼.望气篇） “作福之地，其气特奇，停停然如宝盖，郁郁然似灵芝，望之则有影可见，即之则无形可拘，或红或黄，或紫或赤，或白而滋润，或黑而有光，或五色相间，或万象交腾，又或如空中之锦绣，或如五彩之文章，凡此皆造化吉气钟之于地，故精光特露有如是也。”（儒门崇理折衷堪舆完孝录） “凡气雾浓盛者，此吉地也”（青囊海角经卷2中集） 四、“风水”两大察“气”体系 “凡地理，先明其理气，察于阴阳，熟于山水，辨于脉息，然后以逆顺而推善恶之用。”（卷三，头陀衲子记）7峦头和理气两种风水总是结合使用的，这样可互补其不足，从而使两种风水查（察）气体系功能叠加，相得益彰。郭璞葬经：“来积止聚，冲阳和阴，土厚水
14、深，郁草茂材，贵若千乘，富如万金。经曰：形止气蓄，化生万物为上地也目工之巧，工力之具，趋全避缺，增高益下，微妙在智，触类而长，玄通阴阳，功夺造化。”阴阳交感和合生“气”的思想构成了风水理论的生气主线，就风水研究对象有阳宅风水和阴宅风水两大研究领域，就研究方法有定位以向查气、重在理气、注重方向和日法以及时空变化的理法风水和注重龙、穴、砂、水组合、重视形势的峦头风水两大流派。阴阳哲学思想是风水理论的基础，若以周易为体，采取取象的思维方法，从形法和理法出发。如图可看出风水两种察气体系。 1.“天地交泰”风水理气立体查气体系 泰?象曰：“后以财（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著名地理学家陈
15、传康认为风水学为讲究“裁成”的“空间组织学”。8可见，“裁成辅相”在风水中是有重要实践意义的。系辞下“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说明了周易的取象方法。张载在张子正蒙?乾称中说：“凡可状皆有也，凡有皆象也，凡象皆气也。”如果按周易取象的思维方法，将阴阳取象为天地，阴阳交感取象为天地交泰，这样便构成“天地交泰”风水理气立体时空体系。青囊海角经“天星地形，上下相因阴阳之理，存乎其间。阴阳交而天地泰，山水会而气脉和。”这句话中“天”是时间范畴，“地”是空间范畴，“天地”是时空领域。中国古老的风水被外国人称为是“通过对最佳空间和时间的选择
16、，使人与大地和谐相处，并可获得最大效益、取得安宁与繁荣的艺术。”（Skinner,1982）9青囊海角经即从阴阳交泰、阴阳交会的阴阳之理阐释了风水的阴阳哲学思想，而且说明天星和地形是上下相因的关系，这为理气风水提供了理论基础。理气风水认为形以目观，气须理察，故注重定位查气。理气法将天、地、人三个复杂系统纳入风水学理论，寻求天、地、人三才和谐，是时空分析的动态风水体系，背北朝南就是该体系“负阴抱阳”风水环境观的基本体现。 2.“山水相济”风水峦头平面察气体系 峦头风水，也称为形势风水，主要是根据风水“龙、穴、砂、水、向”五要素，按照觅龙、察砂、观水、点穴、取向的步骤，以龙真、穴的、水抱、砂秀、向
17、吉为基本要求，以形势查风水阴阳感应和合之气，也即“察于阴阳，熟于山水，辨于脉息”进而判断风水环境之吉凶，裁成辅相以达到趋吉化凶之目的。在形和气的对待关系上，峦头法总是轻形重气。在山和水的关系上，峦头法一般以“藏风聚气”为目的。静道和尚在入地眼全书写道：“山无水界气不住、山水交时真气聚；若是山飞并水走，二气不交地不真。”反映了山、水相辅相成、以相交聚气为旨归的阴阳辩证思想。该书还有“水曲则砂抱，水直则砂硬，水斜则砂飞”、“砂抱之处水必聚”和“水中亦有峦头，有曲流水定有曲转砂，可见水之行止由于砂也。”等有关砂水关系、山水关系的精辟论述。管氏地理指蒙曰：“水界山住，住山之尽；水从山来，来山之真。水者
18、山之准，山者水之仪，仪准之道，山水之因如阴阳之应，如刚柔之济。”“山水相济，如堂室之有门户。”阐释了山水互为准仪，山水相济的阴阳思想。若仍按周易取象的思维方法，将阴阳取象为山水，阴阳和合、交感取象为山水相济，这样便基本构成“山水相济”风水峦头平面察气体系。青囊海角经曰：“山水会而气脉和。”从气的高度来看待山水交感，说明山水相交会才会有和合之生气。坐山向水就是该“察气”体系最基本的“负阴抱阳”风水阴阳环境观的体现。周易?比彖曰：“比，吉也。比，辅也。下顺从也”，象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比卦坎上坤下，坎为水，坤为地，水在地上，水地和合不可分离，有亲比无间之象。我认为：比卦“水
19、、地亲比和合”之象是峦头风水的最初理论渊源。值得一提的是，峦头风水认为山有山之阴阳、水有水之阴阳。青囊海角经曰：“山水者，阴阳之气也，山有山之阴阳，水有水之阴阳，山者阴盛，水者阳盛。高山为阴，平地为阳。阳盛则喜乎阴，阴盛则欲乎阳。山水之静为阴，山水之动为阳。阳动则喜乎静，阴静则喜乎动。”葬经翼云：“阴阳变化，自然之道也，循而穷之，虽山川诡异，莫能逃焉。”阐述了风水中阴阳变化的思想。在古代风水著作中，有关龙、脉、穴、砂、水、向的阴阳思想皆有表述，摘引如下： “寻龙之体，总以阴阳为体，何谓阴阳？盖以脉之左旋者为阳，右旋者为阴也。”（彻莹和尚地理原指原真上卷下论龙总旨） “认气难于认脉，葬脉岂如葬气
20、”“气脉何以分别？凡脉之门，必须敛而有脊，乃见草蛇灰线，形虽不甚露而未尝无形也。凡形之有脊，而敛处便属阴，阴则有煞不可犯，平坦圆满则为气。如人之身脉，犹按之有脊，气则充满周遍而无凝滞乃属阳，阳所宜乘也；但脉易见而气难认耳。谓葬脉不如葬气者，正以脉犯阴而气为阳，当葬气也。”（何溥灵城域义形气章正决） “水何以分阴阳？如水之来去屈曲，悠悠洋洋，沉沉浑浑，则舒徐沉凝而为阳，其细如绳，其直如矢。其急如瀑布，其外如反弓，则急速斜反而为阴。”（精道和尚入地眼全书） “砂何以分阴阳乎？亦以开面而舒坦者为阳，以反背面者为阴。” “穴形虽多，总不外乎窝、钳、乳、突四端。其字只是阴阳二穴。盖阳穴，圆即是窝，长即是钳；阴穴，长即是乳，短即是突。” （青囊海角经卷3头陀衲子记） 总之，通过两大查察气方法，可得到诸如“四灵地”等风水聚气模式，裁成辅相，以完成我国古代风水文化的现代化转生，意义重大。阴阳思想与“气”的思想相结合以及阴阳思想和理气法、峦头法相结合，构建了风水理论的两大查（察）气体系，丰富了风水理论的阴阳思想内容，从而使形、理、气在风水理论中统一起来。可以说，风水理论丰富的阴阳思想是中国古代风水理论重要的哲学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