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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字中对妇女地位的重新思考红字是美国十九世纪小说家撒尼尔•霍桑的长篇小说,从单纯意义上讲,这是一部关于罪与罚的故事,讲述的是年轻美丽的少妇海斯特•白兰因犯通奸罪而被惩罚后的生活变故。故事以16421649年北美殖民地新英格兰严酷的教权统治为背景,美丽善良的英国姑娘海斯特•白兰不幸嫁给了畸形、伪善的齐林沃斯。故事开始的两年前,她由阿姆斯特丹移居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途中,她的丈夫被掳失踪,在寡居的生活中,海斯特•白兰与牧师丁梅斯代尔相爱并生下一女。事发后,政教合一的加尔文教政权将她作为训诫罪恶的标本,罚她胸戴红字,忍辱含垢度过一生。牧师丁梅斯代尔虽未
2、公开暴露,但因不堪忍受齐林沃斯的追问和精神上的折磨,坦白罪恶后死去。 在十七世纪清教统治下的新英格兰,圣经几乎就是他们的法律。也就是说,圣经故事从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大多数清教徒的思维模式,在清教徒的意识观念中,圣经就是他们的行为规范。海斯特•白兰的行为正是触犯了圣经中的摩西十诫中的第七诫“不可通奸”,以贝灵汉总督为首的行政人员及威尔逊牧师为代表的教会人员做出了这样的判决:海斯特•白兰在市厅的刑台上罚站三个小时,并向大众揭露她的罪恶,终身佩戴标志通奸罪的红字。在加尔文教的高压下,在众人的眼里,海斯特•白兰表露出一幅虔诚悔过的姿态,而且她的确做得很成功。她一生佩戴
3、红字,表示忏悔和赎罪方面善始善终,自从被迫罚站刑台和戴上象征耻辱的红字“A”后,海斯特•白兰一直毫无怨言地和珠儿住在一见孤陋的小茅屋里。她靠着针线活为生,独立挑起抚养珠儿的重担。她要求养育珠儿是因为“珠儿就是红字,她有千万倍的力量使她赎偿她自己的罪孽。”她年复一年含辛茹苦地生活,通过自己的忍耐、善良的言行最终赢得了人们的尊重,人们再也不肯按本意来解释那个红色的字母“A”(Adultery),而认为那是“能干(Able)”之意。她最后从欧洲回到美国是她的美德得到进一步升华。她成了镇上人们特别是妇女心中的圣徒的化身:她们经常来到她的茅屋,寻求解除人间的一切痛苦、不幸和罪恶的良方。至此,
4、她佩戴的红字从“女通奸犯(Adultery)”走向“能干(Able)”、“慈爱(Affection)”、“天使(Angel)”,她圆满完成了从地狱到炼狱再到天堂的“天路历程”。 人们给与海斯特•白兰更多的是同情,因为她竟需要用一生来救赎补偿她的“罪过”。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跳动着一颗鲜活的叛逆之心,这种叛逆的精神她从未放弃。当海斯特•白兰站在刑台上,台下的人让她交待出珠儿的真正父亲时,她始终或缄默不语,或简洁的回答:“我不说!”“我坚决不说!”她最终没有妥协。这是她取得公开反抗权威的第一次胜利。她胸前佩戴的红字本来像个沉重的十字架,是耻辱的象征,可她把它绣得十分奇妙
5、精巧,就像一个富有想像力的艺术品。“她胸前的佩带的那个红字绣得雅致新颖,是她的想像力和精细的手工的杰作,连宫廷的贵妇也会毫不犹豫地选它做夹金丝织物的手工装饰品。”同样,她用最奢华的料子使珠儿的衣服做得极为绚丽和富有激情,包括珠儿的名字,这些令总督大人不得不认为“这孩子的母亲想必是一个鲜红色的女人,一个地道的巴比伦女人(卖淫妇)!”在总督和牧师要求把珠儿从她身边带走时,她据理力争:“上帝给了我这个孩子!目的是以她来补偿我被剥夺了的一切。她是我的幸福,又是我的痛苦!你们不能夺走她!我宁愿先死掉!”尽管她触犯禁令,但她仍坚持认为她有权利追求幸福。她敢于藐视权贵,并不屈服于对方,这是她的第二次胜利。
6、清教的社会妇女自小就被灌输父权的思想,她们的意识被奴化,成为男权意识形态的忠实维护者,而海斯特•白兰通过七年的苦难生活,她在行善的同时,开始怀疑人的本性,想要打开桎梏着女性意识的枷锁。最能全面凸现海斯特•白兰的斗争个性的是小说的第17章和18章,她与丁梅斯代尔在森林幽会的情景。在这片无人的森林中,海斯特•白兰将心中深藏的激情与追求爱的思想暴露无遗。她主动热烈地拥抱对方,“为突来而绝望的柔情所动,她张开双臂抱住他,把他的头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脯,没留意到他的脸正好贴在了红字上。他想挣脱出她的怀抱,但是被她拥抱得紧紧的。”鼓励他与她一道远走高飞,追求新的自由生活,
7、她取下红字,把它抛进枯叶堆里。“她摘下束发帽,又黑又长的秀发立刻飘洒在肩上。她的女性美,她的青春,以及她的绰约风姿都回来了。”在霍桑、爱伦•坡等其他作家的小说中,女人的长黑头发象征着浪漫和情欲,这在清教徒的眼中就是罪恶。“可见,无论身处多么严酷的环境,身心遭受多么非人的折磨,海斯特•白兰的浪漫热情之心跳动不止,对幸福渴求之情依然未泯,她清楚,在这个时代里,个人反抗社会犹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但她从未放弃以各种形式表达自己的反叛决心”。 随着时光的流逝和摧残迫害的加剧,海斯特•白兰的激进思想更加明显,虽然背负淫妇之名,但她绝不放弃爱,在困难的磨折中逐渐成长为一
8、个独立思考、独立自主、独立抉择的女人。她看到齐林沃斯对牧师丁梅斯代尔的折磨,她不再逃避而是勇敢地揭露齐林沃斯的真正罪恶。她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被剥夺了婚姻生活的幸福和权力,身体畸形衰老不堪的齐林沃斯,出于自私利用海斯特•白兰年幼不懂爱情欺骗她成婚,企图从她的身上得到家庭温暖。婚后,齐林沃斯整日热衷于书籍,青春年少的海斯特•白兰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肉体都无法从丈夫那得到满足。她清楚地看到齐林沃斯因她的背叛而受到的伤害微乎其微,他是以一个怨恨重重的丈夫的身份,怀着魔鬼般的复仇热情而走上复仇之路的,他真正要维护的不是他那名存实亡的婚姻,也不是丈夫的尊严与权利,而是清教社会的父权制
9、度及其男权意识形态,所以他坚决依照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海斯特•白兰和她的情人。七年的苦难生活,并没有使海斯特•白兰生出忏悔的念头,尤其重要的是,她对社会的认识,开始站在新的高度,采取了一种“思想自由的态度”。海斯特•白兰从生活的实践中认识到,首先必须“打倒社会整个的体系,重新来建树”,才能争取到妇女的公平而又合理的地位。她开始用批判的眼光来“观察人类制度以及僧侣和立法者所树立的一切”,对于这些神圣的东西,海斯特•白兰已经毫无“敬畏”之意。当丁梅斯代尔心力衰竭时,海斯特•白兰鼓励他:“把那悲惨和破灭就留在它发生的地方吧”,希望两个人一起逃走
10、。为了进一步给丁梅斯代尔以勇气和希望,她果断地把胸前的红字取下来扔掉。这已经充分地表现出海斯特•白兰不仅在思想上,而且在行动上,走上了反抗的道路。海斯特•白兰的勇敢精神并不是单纯地出于个性的倔强和求生的愿望,而是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的。作者在海斯特•白兰身上要体现一种历史力量,清教徒上层分子对海斯特•白兰的审判,与其说是对一桩“通奸案”的处分,不如说是对那种敢于藐视宗教势力、力图扩展个人世俗权利的社会力量的摧残和迫害,因此被统治者看成罪恶标志的红字,却成了追求自由、光明、爱情的标志,成为一道划破黑暗的闪光。正是因为海斯特•白兰的这种强烈
11、的反抗意识,才衬托出丁梅斯代尔的软弱。他既是宗教统治的牺牲品,也是自身性格的牺牲品。丁梅斯代尔身为教会中人,却不能恪守戒规;既已越轨,又不能心安理得;他想公开赎罪,又无勇气殉道。造成他精神上不可解脱的矛盾痛苦的根源就是宗教统治和他自身的软弱。事发后,是海斯特•白兰用稚嫩的肩膀承担起一切责任,为了爱情,为了牧师的前途和名誉,为了不让心爱的人受到耻辱,她独自的承担了她的心脏被投在街上,让他们所有人来践踏的痛苦。而丁梅斯代尔整日陷入到精神痛苦中,不能给海斯特•白兰任何支持和帮助。作者这样写的目的就是要动摇以往男性文化的主导地位,使更多的人们能够重新思考妇女在历史发展中的地位。
12、正如妮娜贝姆所说,红字给我们提出了很多关于女性的思考:“社会对妇女承担了什么义务?对孩子呢?社会如何将妇女排斥于权威之外视为理所当然,并加以维护。假如妇女不仅被排斥于社会之外,而且被排斥与个人主义观念,那么,她们的归宿在何处?”的确,这些问题的提出是振聋发聩的,个性的解放与自由,是人性的根本权利,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社会都无权剥夺,但是传统的礼教与道德文化,多是造就或维护男性的特权。女性的自由与解放何丛谈起,女性的社会地位又何丛谈起,女性的归宿又何在呢?当海丝特孤独的站在示众台上接受审判时,当她戴着耻辱的标志孤独的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行走在波士顿的大街上时,我们感到不公正的社会对她定了罪,社会的不公正造成了女性生存的艰难,所以,我们由衷地呼唤一个对女性来说真正的社会生存环境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