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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为空间教学的电影建筑学课程The Course of Cinematic Architecture as Spatial Education 鲁安东 Lu Andong作者单位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 南京，210093)收稿日期2015/04/01江苏省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研究与实践课题项目 (JGZZ13_004)摘 要电影为理解空间的感知、运动、想象、记忆等维度提供了一个有力的媒介。它大大地延伸了建筑学对真实空间的操作范畴，同时也提供了一个思考建筑基本问题的起点。电影建筑学课程将运动影像的拍摄与建筑理论教学相结合，通过一系列任务引导学生从对空间本身的认识到对空间经验的分析再到对复杂
2、空间问题的思辨性的表达，以实现对空间知觉和想象能力的培养。关键词电影建筑学；运动影像；建筑教育；空间电影性；寻常空间；知觉空间；叙事空间ABSTRACTCinema provides an effective media to understand the dimensions of perception, movement, imagination and memory of space. It significantly extends the capacity of architecture to investigate real space and offers a starting
3、point to reflect upon basic issues of architecture. The course of Cinematic Architecture tries to combine film-making with the teaching of architectural theory. Through a series of assignments, this course leads students from the understanding of space itself to an analysis of spatial experience and
4、 theoretical reflections on the complicated issues of space, aiming to improve their perception and imagination of space.KEY WORDScinematic architecture; moving images; architectural education; spatial cinematics; ordinary space; perceptual space; narrative space自现代建筑将空间确立为建筑学的人文原点以来 1, 2，尽管对空contin
5、uum) 意识的建构。正如瑞士艺术史学家西格弗里德吉迪翁间的知觉和想象能力被普遍认为是建筑师的核心能力之一，针对它的(Sigfried Giedion) 在论及柯布西耶时指出的“，静态摄影没有清晰地捕培养方法却较为有限，尤其是对于具体、诗意的空间。一方面摄影、捉到它们。人不得不随着眼睛一起运动：只有电影才能让新建筑被文字描述、拼贴、物理模型等均表现了空间的部分真实特性；另一方3人理解。” 而德国艺术家汉斯里希特 (Hans Richter) 对电影的陈述面日益普及的计算机工具使得空间成为更加抽象的、分析性的设计对“电影的独特领域是运动的空间这个空间既非建构的、也非雕塑象。在这一背景下，南京大学
6、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自 2012 年起开设的，而是基于时间的，即通过不同属性 ( 光、暗、色彩 ) 的交替创造了一门针对空间教学的实验性课程电影建筑学。它试图将一41)( 图 1、2)。出的一种光的形式”则像是对密斯的建筑空间的注解种特殊的空间实践形式运动影像的拍摄与建筑学的理论教学在 1970 年代建筑学自我反思的浪潮中，电影作为“生活空间和生活结合起来，让学生通过对运动影像的分析、设计和表达提高空间知觉5叙事的动态轨迹” 呈现了建筑空间在现实世界中的真实状态，支持和想象能力，进而对建筑空间的基本问题进行理论性的思考。本文将了建筑学对混杂城市、异质空间和日常经验的重新定向。1990 年代系统地
7、介绍这一课程的理论基础、工作形式和教学内容。以来，随着数字视频的普及，电影作为建筑媒介的主要障碍不复存在 2)。电影和建筑不再限于彼此启发的两种艺术形式，而是共同构成1 课程概要了一种研究建筑经验、空间使用和城市条件的独立方法。由于它在1.1 电影建筑学的发展设计研究上起到的独特作用，“电影建筑学”成为当代建筑重要的试建筑和电影这两种艺术形式都具备空间和时间结构、都带有明验点之一。显的公共性、都表达着存在空间。在 1920 年代的现代主义运动中，这体现在两个方面。1) 实验性的建筑师更积极地尝试在设计研究电影有力地支持了现代主义建筑对于“时空连续体”(space-time中运用影像。例如在荷兰
8、建筑师雷姆库哈斯 (Rem Koolhaas) 和委内ARCHITECTURAL JOURNAL 0051 里希特创作的运动影像Rhythmus 21 (1921 年 )2 密斯绘制的巴塞罗那德国馆室内透视 ( 约 1928-1929 年，99.1cm130.2cm，现藏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随着人的运动，空间中不同材质的面交替对比，呈现出动态影像的12视觉特征瑞拉都市智囊团工作室 (Urban-Think Tank)师的知觉和想象能力将被抽象分解的空间整建筑 ” 课程。其中带有一定延续性的那里，影像对城市空间状态 (conditions) 的合还原。透视图、轴测图以及实体或数字三有英国建筑
9、联盟学院 (AA) 帕斯考 舒呈现和空间机制 (mechanisms) 的揭示有力维模型可以整体地表现空间的形态、元素和宁 (Pascal Schning) 开设的以心理体地支持了一种本地化的、发生型的城市建筑关系，但依然无法捕捉一些最基本的空间特验为核心的设计课程 14、英国剑桥大学研究 3)。2) 部分由于实践的推动，在“电影征。与传统的建筑表现媒介相比，电影大大弗朗索瓦 潘斯 (Franois Penz) 创立建筑”研究领域出现了新的热潮 4)。建筑史地延伸了建筑学对真实空间的操作范畴，这的强调影像语言和空间叙事的建筑与动学家如迪特里希诺伊曼(Dietrich Neumann)主要体现在
10、几个方面：1) 电影表现了视觉以态影像硕士学位课程 15、瑞士苏黎世联回顾了在不同历史时期电影如何使用建筑来外的其他知觉。视觉使人远离空间，而听觉邦高等工业学院 (ETH) 克里斯托弗吉罗组织和表现空间并反过来构成了一种对建筑让人回到空间的原点。对身体知觉的表达强特 (Christopher Girot) 建立的关注感知的特殊实践 6，而建筑理论家如尤哈尼帕化了空间的现场性和亲密性，正如在苏州园体验的媒体实验室 (MediaLab) 和相关课拉斯玛 (Juhani Pallasmaa) 和安东尼维德勒林中，大量暗示听觉、嗅觉的题名凸显了空程 16、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威廉费尔布雷(Anthony
11、 Vidler)则通过对电影媒介的讨论展间的现场性 ( 图 3)。2) 电影表现了运动与时斯(William Firebrace)和加比肖克罗斯(Gabby开了对建筑理论的反思 7, 8。“电影建筑”这间中的空间。现代空间特有的连续和差异特Shawcross) 开设的关注建筑变化的设计课一命题也激发了新的跨学科研究，特别是对性使得吉迪翁提出“只有电影才能让新建筑程 17，以及瑞士门德里西奥建筑学院建筑和城市空间具有的“电影性”(cinematics)被人理解”( 图 4)。3) 电影表现了身体与空(Mendrisio)埃里克拉皮埃尔(ric Lapierre)以及在此基础上对影像空间的新应用领
12、域间之间的延伸和互动关系。正如地理学家大开设的围绕建筑氛围的设计课程 18( 表 1)。( 例如博物馆、记忆场所等 ) 的探索 9-12。卫西蒙 (David Seamon) 强调的，日常的身与上述课程相比，南京大学的电影1.2 电影作为空间表现形式的特点体空间表演是场所感的基础 13。4) 电影表建筑学课程更加注重与建筑教学体系的正如戏剧之于新古典建筑、摄影之于现现了主体的空间经验，并因此打开了空间的整合，强调作为基本建筑的空间自身具有代建筑，我们表现建筑的方式反过来影响了情感、记忆和叙事的维度这些现代建筑的电影性。本课程的前身是 2009-2011我们思考建筑的方式。建筑设计是在表现媒学缺
13、失的内容。年开设的短期工作坊课程电影辅助设介的基础上进行的，平面、立面、剖面这类1.3 作为空间教学的电影建筑学计，并在 2012 年转为常规课程并围绕抽象的、分析性的表现媒介在很大程度上将自 1990 年代起，欧美的一些建筑着建筑空间的基本问题进行了重新设置。空间“去真实化”了，而我们更加依赖建筑院校开始在常规建筑教学中引入“ 电影主要特点是强调对空间本身特征 ( 包括氛围、时间等维度 ) 和可能性的分析，学生在拍摄影像的过程中利用人物的行动、关系和感受对空间特征进行注解。整个课程由一系列递进的作业构成，每个作业分别对应着特定的理论问题。学生需要在评图环节对自己制作的影像进行分析，并对作业针
14、对的理论问题进行回应。因此，本课程也被定位为一个特殊形式的理论教学，学生需要在拍摄过程中将对空间的感受和分析与对特定理论问题的思考结合起来，3 拙政园听雨轩内景4 柯布西耶设计的萨伏伊别墅用影像语言来寻找和表达自己对空间的独6 建筑学报 2015 05教育Education特理解。间感的空间。而从电影建筑学的角度，一个1.4 课程的几个核心概念好的空间是提供机会和可能性的空间，是人“电影建筑”作为教学命题自始至终谈和人的关系发生变化的空间。举例来说“，桥”论的是建筑“，电影”表明的是一种建筑观念，是一个错失的空间，桥上和桥下彼此能够看它关注于建筑空间中叙事性的、非物质化的、见却无法相遇，而“走
15、廊的拐角”是一个遭感知的、诗意的等等内涵，同时强调它们在遇的空间，两端的人彼此看不见却注定相遇。表面的呈现 19。为了激发理论性的思考，本因此“桥”和“L 形走廊”在空间本身的电课程提出了几个关键性的概念，用于引导学影性上是相反的。通过引导学生对空间本身生将注意力从电影本身集中到建筑问题上。电影性的发现，这门课试图建立一种摆脱构1) 空间的电影性 (spatial cinematics)成美学、注重叙事可能性的空间观念。空间本身具有的对人的活动的结构性、2) 叙事表达空间 (narrative expressive场景性和辅助性的功能。一个透视空间因为space)一览无余而没有变化和悬念，因此
16、是没有时基于对空间本身电影性的分析，学生需表 1 代表性的“电影建筑”常规课程学校时间主要导师课程类型侧重点英国建筑联盟学院1993-2005Pascal Schning硕士设计型课程情感：心理体验AA SchoolDiploma unit 3英国剑桥大学1998-2005Franois Penz硕士研究型课程叙事：空间叙事University of CambridgeMaureen ThomasMPhil program瑞士苏黎世联邦高等工业学院2003-Christopher Girot硕士研究型课程感知：感知体验ETH ZrichMAS LA MediaLab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2008-
17、William Firebrace硕士设计型课程时间：建筑变化University of WestminsterGabby ShawcrossDiploma studio 17瑞士门德里西奥建筑学院2012-ric Lapierre硕士设计型课程氛围：建筑氛围Accademia di ArchitetturaAtelierdi Mendrisio南京大学2012-鲁安东硕士研究型课程空间：空间自身Nanjing UniversityM.Arch的电影性注：不含非常规课程或未进入建筑学教学体系的通识课程5 短片停，上：空间轴测图下 ：影片中的一个连续镜头从水榭室内转向室外 ( 自左向右 ) (
18、拍摄者：徐少敏 / 刘彦辰 /雷冬雪 / 孙昕 )设计身体的空间表演来演绎空间的可能性。如伯纳德屈米 (Bernard Tschumi) 在曼哈顿记录(Manhattan Transcripts) 中提出的，空间的组织、身体的运动、空间事件三者的叠加实现了建筑 20。这个过程中，身体的运动成为物质空间和空间叙事之间的中介物，它构成了对物质空间的一种特殊注记(notation)。3) 知觉的空间 (perceptual space)由于相机有运动的能力，它可以将空间距离的远和近转化为接近或者远离，影像可以带着观众一起运动，并带给她 / 他强烈的身体感，仿佛相机是我们的身体在电影空间中的替身 5)
19、。在这个密切的“相机身体”空间之外，影像将真实的空间转译为一个带有情感和记忆的氛围空间 (ambience)。这种对身体空间和氛围空间的区分使学生能够以更加感性的方式去解读和注记空间。例如在停这个短片中，女主角被安排在幽暗的亭子内，而男主角被安排在明亮的室外，前者是被限制被窥视的对象，而后者是行动自由的窥视者。这两个角色既受空间限定，又反过来注释了园林空间中内与外、明与暗、动与静的对话 ( 图 5)。2 课程设置和教学形式电影建筑学教学内容的核心是将拍电影作为一种特殊的空间实践和思考形式。在拍摄过程中，学生既要演又要拍：在演的时候她 / 他们用身体去感受，同时需要思考自己的身体放置在特定环境中
20、会带给观众怎样的空间感受；而在拍的时候，她 / 他们又要用眼睛去观察，感应空间的氛围，捕捉空间的特征，并且根据空间的可能性调度人的表演。在这样往复的过程中，学生逐步养成一种以参与的方式分析空间的思维，进而鼓励她 / 他们对建筑空间进行理论性的思考。2.1 课程设置和空间问题本课程在教学形式上采用了理论教学 +作业拍摄 + 评图研讨的结构，以提出理论问题开始，随后在拍摄的基础上进行思考，最后回归理论讨论。理论教学包括 3 个讲座：表达的空间影像的逻辑存在的直觉，分别讨论上文介绍的 3 个核心概念空间的电影性、叙事表达空间、知觉的空间。课ARCHITECTURAL JOURNAL007程的主体部分
21、是一系列拍摄作业，而核心角的使用来分析空间的电影性。相关作业有：难点是如何将一种特殊的空间实践形式空间动静分析、空间轨迹分析、空间事件分拍摄影像 与建筑学的理论教学进行对析、建筑漫步等。场所分析训练的目的是通接。由于影像媒介有自己的形式语言和空间过对身体的调度、事件的编排、空间细节和规律，因此本课程按照空间分析、场所分析知觉经验的呈现来表达场所的特征。相关作和叙事分析 3 个阶段来设置教学内容，引导业有：空间交响乐、园林空间等。叙事分析学生循序渐进地掌握影像媒介，并在各个阶训练的目的是运用影像语言来分析建筑涉及段探讨相应的空间问题。的心理记忆、日常状态、城市条件等因素。空间分析训练的目的是通过
22、对镜头和视相关作业有：诗意叙事、影像论文等。表 2 电影建筑学课程设置方式及对应理论问题阶段作业设置方式对应的空间理论问题划分空间分析练习 I：本练习的目的是认识空间自身的电影性，同时掌握基本的影像语言。时间 - 空间I-a：运动空间动静分析I-b：运动空间轨迹分析从“普遍语言”到“时间图像”，第在寻常空间中发现一个带有电影在寻常空间中发现一个带有电影影像呈现了空间特有的一种动态美一性的片段，拍摄一个运动镜头和性的片段，设计一个相机运动路学。阶一个静止镜头对它进行表达。径对它进行表达。段：空间分析练习 II：本练习的目的是理解空间 - 行动 - 事件三者之间空间的关系并用影像叙事来表达空间本身
23、的电影性。分表演空间II-a：表演空间事件分析II-b：表演建筑漫步析训在寻常空间中发现一个带有电影在寻常空间中发现一个带有电影电影将身体在空间中的活动再现为练性的片段，设计一个利用空间结性的片段，设计一次游历性的建一种“表演”，它在实践着空间的构性、场景性或辅助性特征的空筑漫步，并使用连续性剪辑从不同时也反过来塑造着空间。间事件，并使用连续性剪辑加以同镜头角度对建筑漫步进行观察表达。和表达。第场所分析练习：本练习的目的是进一步体验和认知场所，并用影像语言客观地表现场所特征。与第一阶段相比，不再强调身体运动对二阶空间电影性的注记，而更注重身体对空间的知觉体验。存在空间段：a：场所精神空间交响乐
24、b：场所氛围园林空间电影帮助我们理解经验、感觉和意场挑选一个带有强烈场所感的环境挑选一个带有强烈空间氛围的环义在物质空间和精神空间之间的交所( 如历史场所和记忆场所 )，对该境 ( 如园林 )，根据空间氛围设计分流。场所进行深度观察，把握它的关和编排剧情，主要的行为或事件析训键特征并运用蒙太奇手法加以表应符合场所特征。练达。叙事分析练习 I：本练习的目的是进一步理解情感、记忆、想象创造心理空间第的空间，要求综合运用影像语言再现一个带有个人意义的现场。电影揭示了空间的情感维度。我们通过情感、记忆和想象使空间适应三I：情感空间诗意叙事我们内心世界的形式。空间因而不阶体验和拍摄一个陌生现场。运用影像
25、语言将身体感受、空间氛围、情段是物体和身体的容器，而是一种主6)：感表达结合起来。在对陌生场所的再现中表达个体的“诗意的经验” 。体投射的产物。叙事叙事分析练习 II：本练习的目的是发现建筑和城市条件在日常空间中日常空间分的冲突，同时学会运用影像语言表达自己的观点。影像提供的表达性的、参与式的和析训客观的多种观察视角帮助我们分析练II：空间实践影像论文 (cinematic essay)真实的城市情境。它特别善于呈现在城市中寻找一个异化的建筑，通过影像语言以该建筑为例表述自无名的空间实践和现象并揭示它们己对“建筑异化”这一命题的理解。的意义。表 3 电影建筑学的拍摄分工及相应任务角色空间分析任
26、务说明导演对叙事进行导演将叙事分解为不同场景和动作并在“平面图”上进行调度；此外导演负责控制整个空间布局拍摄进程。导演以一种空间“编舞”(choreography)的方式思考空间和动作之间的关系。编剧建构场景编剧需要对一个特定空间的形态和视觉特征进行详细分析，并在空间内将场景分解为一组镜头序列，即通过不同空间视角的组合对场景进行描述。摄像镜头的视觉构成摄像需要设计相机的位置、运动路径以及相机与演员或空间内元素(例如洞口或者家具)的相互关系，同时需要确立影像画面的视觉美学。剪辑塑造电影空间剪辑将镜头组合成叙事，并对图像和声音的不同效果进行试验。剪辑对电影空间的塑造不需要符合被拍摄的真实空间。6
27、绩溪博物馆拍摄现场7a 短片对一个楼梯的空间注记空间轴测图（黑色为影片使用的空间局部）。利用两部楼梯带来的循环运动的可能性，表现了空间的结构性特征产生的电影性，并通过对人物运动的调度加以呈现 ( 拍摄者：吴书其 / 林陈 / 车俊颖 / 王政 / 刘思彤 )7b 短片格网空间轴测图。从阿伦雷乃导演的影片去年在马里昂巴德(1961 年 ) 中的一个楼梯镜头出发，利用了拍摄场景 ( 门厅 ) 中带有的强烈几何秩序 ( 拍摄者：程斌 / 陈晓敏 / 夏侯蓉 / 胡任元 )7c 短片层叠空间轴测图。巧妙地在一个“凹”字形平面的建筑中截取了一个纵深的片段，将流动性的空间转化为带有近景、中景、远景的山水画
28、式的空间构成。( 拍摄者：刘芮 / 宁凯 / 陈凌杰 / 陈博宇 )8 建筑学报 2015 05教育Education本课程为每个拍摄作业设置了对应的空首先，在影片完成后，学生需要用图示或模进行拍摄，空间会呈现为完全不同的面貌。间理论问题 ( 表 2)。作业之间既在技术上由型分析自己拍摄的影像空间为什么选择另一方面，镜头运动的空间轨迹不是为了追易到难，同时在理论思考上也逐渐引导学生某一个或某一组空间？利用了空间的哪些特求新奇的视觉效果，而是基于对空间“电影从空间自身特性和空间体验这类相对容易理点或可能性？影像呈现了一种什么样的空性”的理性分析，用镜头运动来揭示空间自解的因素转向更为抽象和复杂的
29、空间问题。间 ( 图 7) ？其次，每次作业之后都有与设计身结构性的或场景性的可能。此外，学生也2.2 工作形式与空间分析课程相似的评图环节，学生需要在评图时结需要在这个作业中掌握基本的影像语言。因由于影像拍摄工作本身对器材 7) 和协作合影片、平面图、分析图等陈述自己对理论此在 2014-2015 学年的课程中，让学生从有一定的要求，经过多次试验发现最为理想问题的理解以及影片针对理论问题的设计构经典影片中挑选一个巧妙运用空间的镜头，的合作规模是 4 人一组，在不需要表演的情思。此外，在最终评图时邀请建筑师、理论分析它相机的空间轨迹。接着在校园内选况下可减少至 23 人 ( 图 6)。为了使学
30、生家、导演、哲学家等对电影建筑及其空间理择一个具备电影性的场所，设计一个与经典在拍摄过程中将注意力放在对空间的感受和论进行研讨，让学生能够从建筑学乃至人文影片镜头相似的空间轨迹对该场所的电影性思考上，本课程为小组成员设置了不同的角学科的整体视角再一次进行反思。进行表达。在囬这个短片中，教学楼内色，每个角色要对空间进行不同层面的思考复杂的走廊系统使得演员可以快速到达空间和处理。此外学生需要在每个作业中换新的3 教学成果的各个位置，而相机则被限制在其中一条走角色以接受不同的空间分析训练 ( 表 3)。3.1 在“寻常空间”中发现电影性廊里运动。由于观众只能看到一条狭长笔直2.3 在工作中思考本课程
31、第一阶段训练的核心是通过重新的走廊，演员的出没因此带有了戏剧性，这电影建筑学课程的一个主要目的是审视“寻常空间”，发现空间自身隐藏的电个戏剧性是由空间自身的结构性特征支持的让学生通过“拍电影”对建筑空间的基本问影性。以空间轨迹作业为例，虽然作业( 图 8)。在Silver这个短片中，相机的运题进行理论性的思考。一方面，学生在作业只要求拍摄一个运动镜头，但难点在于让学动轨迹似乎给观众呈现了空间的剖面，在起的拍摄过程中需要思考对应的理论问题，另生从动态的角度理解空间，例如一个长方形始位置左侧房间和楼梯间是并置关系，而随一方面，本课程引入了多种形式的反思过程。的房间，如果沿着横墙、纵墙、或者对角线着
32、相机的平移，空间关系变为模型室和走廊之间的内外关系，窥视这个动作则成为对这种内外关系的注解 ( 图 9)。作为空间分析训练的第二个作业，建筑漫步不仅要求学生基于空间特征对运动进行调度，同时要求从不同镜头角度对空间中的漫步进行拍摄和表现。“建筑漫步”8-19-1(promenade architecturale)这一概念来源于柯布西耶，他认为“建筑通过漫游其间而被体验”以及建筑可以通过是否支持漫游体验21而被区分为“死的建筑”和“活的建筑”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在柯布西耶的建筑中，通过对楼梯、坡道等空间的表现，“漫游”又成为了被看的对象。漫游过程中既看又被看，空间因而具有了表演性 ( 图 4)。这
33、个作业要求学生利用空间结构性、场景性或辅助性特征设计一次建筑漫步，并使用连续性剪辑进行表达。其难点在于交替使用主观镜头 ( 看 )和客观镜头 ( 被看 ) 来塑造一个带有起承转合的游历体验。在埃舍尔的楼梯这个短片中，复杂的旋转楼梯通过镜头画面的捕捉8-29-210 短片埃舍尔的楼梯，影像画面从正常逐渐由正常变得失重和超现实，并最终在一8-1 空间轴测图9-1 空间轴测图个带有纪念性的画面恢复正常 ( 图 10)。8-2 同一条走廊的 3 个“T”形交叉口场景9-2 同一条走廊的 3 个“T”形交叉口场景到失重再回到正常的视觉叙事。(拍摄者：8 短片囬( 拍摄者：韩书园 / 张海宁 /9 短片S
34、ilver( 拍摄者：高翔 / 王曙光 /吴耐圣 / 张楠 / 郭瑛 / 肖霄 )3.2 通过“知觉空间”认识场所杨悦 / 许文韬 / 彭蕊寒 )郑伟 / 梁万富 )ARCHITECTURAL JOURNAL 00911 短片遇，左：理想园林图示右：用身体对园林中并置空间的注记 ( 拍摄者：岳文博 / 陈焕彦 / 张文婷 / 杨骏 )本课程第二阶段训练的核心是体验和认体知觉体验和空间氛围的统一，要求学生设知场所。人在身体知觉的基础上感受空间计的剧情体现园林的某种空间特征，并且在氛围进而建立场所感。彼得卒姆托 (Peter影片完成后用图示表现一个符合该空间特征Zumthor) 这样描述童年的经历
35、：“我记得脚的理想园林。在遇这个短片中，每一个下砾石的声音，上了蜡的橡木楼梯上闪着微镜头均能看到彼此交错的男女主角，而他们光，当我走过黑暗的走廊进入厨房这座又彼此无法看到。演员用身体诠释了每一个住宅里唯一真正明亮的房间时，我能听到厚画面中并存着的不同空间，仿佛他们始终游22重的前门在我背后关上的声音。”对空间走于以拓扑方式交织着的两个独立空间体系氛围的感知是迅速而真实的。场所分析训中。这种兼具绵延和并置特征的园林空间使练试图引导学生理解场所知觉氛围三建筑更像是场景调度的媒介。在图示中，学者之间的关系，并选择了园林空间作为练习生用墙、廊、亭等建筑元素虚构了一个强化的对象。园林在中国建筑空间理论的
36、建构中交错体验的园林 ( 图 11)。起到了独特作用 23，也因此是衔接影像拍3.3 用“叙事空间”表达个人的情感和理摄和理论思考的难得对象。这个作业强调身解12 短片听，上：倾斜的立面 13 短片漂浮，上：沿着水圳的狭巷 14 短片大小，上：二层露天的曲折路径下：影片静帧：身体对倾斜立面的回应 下：影片静帧：在这个超现实的场景中， 下：影片静帧：儿童的现场游戏呈现了隐( 拍摄者：潘幼建 / 王斌鹏 / 仇高颖 /透明、漂浮的雨伞构成了对绩溪博物馆藏的身体体验 ( 拍摄者：吴耐圣 / 张楠 /余佳浩 )空间体验的隐喻 ( 拍摄者：徐少敏 /郭瑛 / 肖霄 )刘彦辰 / 孙昕 / 雷冬雪 / 潭
37、子龙 )10 建筑学报 2015 05教育Education本课程第三阶段训练的核心是在影像媒介的辅助下对空间提出个人的、思辨性的解读。以诗意叙事作业为例，它要求学生在 45 小时内完成对陌生现场的全部体验和拍摄工作，同时也要求学生能够运用影像语言表达身体体验、空间氛围、情感记忆，再现一个带有个人意义的现场，因此它实际上既是对前面所有作业的综合应用，也相当于一个现场考试。作业的难点在于如何建立一个个人的解读，而不仅仅是对现场的记录或者对既有解读 ( 例如建筑师的设计理念 )的演绎，这对于拍摄背后的思想性有着更高的要求。另一方面由于不能补拍，学生在现场拍摄时需要留意可能有用的镜头，例如场所的视觉
38、和听觉细节，从而使后期剪辑时有更多的塑造和调整电影空间的余地。2013-2014 学年的诗意叙事作业拍摄了绩溪博物馆。由于李兴钢已经用“胜景几何”的概念有力地解读了这个作品，相当于为这座建筑提供了一个标准答案，因此对于学生而言难度最大的是如何在体验这个建筑时找到自己的立场。听这部短片用身体直接对建筑进行了注释，对于一个视觉体验如此丰富的场所来说，用身体“聆听”为个人和建筑之间建立了独特的亲密感 ( 图12)。短片漂浮的拍摄者们敏感地发现了绩溪博物馆在用当代建筑语言转译传统时呈现出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空间氛围，并用一把透明雨伞对这种超现实的心理空间进行了暗喻 ( 图 13)。短片大小利用儿童作为演员
39、来激发这个建筑中隐藏的微小空间，不同于成人对视觉美学的感应，儿童对空间的尺度以及身体参与的可能性更为敏感。这部影片通过对儿童现场游戏行为的观察和记录呈现了一个充满了身体体验的绩溪博物馆( 图 14)。一个有趣的事实是，在现场拍摄时恰逢绩溪博物馆在清理水池、修缮瓦面、抢救树木，但上面三部短片仍然给我们再现了一个带有强烈美学特征的建筑。而另一部短片移山则记录了劳动的场面和施工的细节，通过精心的蒙太奇剪辑表达了在建筑与自然之间的美学关系之下的更为基本的生产性的关系，并为绩溪博物馆中的水池、漏窗、铺地、抹灰等精美细部赋予了更为深刻和动人的含义 ( 图 15)。15 短片移山，通过对真实劳动场景的蒙太奇
40、反思了建筑与自然之间的关系 ( 拍摄者：王洁琼 / 胡绮玭 / 张文婷 / 符靓璇 / 曹政 )4 启示本课程的教学实验显示了电影作为空间教学法的巨大潜力它以更加具体、诗意的方式让我们直面空间本身而不是它的再现。本课程同样显示了影像的拍摄可以很好地结合对空间的思考，而理论性的思考反过来也促进了对空间的知觉和想象能力的培养。本课程通过一系列的任务在“寻常空间”中发现电影性、通过“知觉空间”认识场所、用“叙事空间”表达个人的情感和理解引导学生从对空间本身的认识到对空间经验的分析再到对复杂空间问题的思辨性的表达。对空间知觉和想象能力的培养是建筑教育最基本的任务之一，其目的不仅是为了提高设计能力，更是为了给建筑学一个人文的原点。从“寻常空间”到“知觉空间”再到“叙事空间”的过程引导着学生由外向内逐步深化对空间本质的认识。作为一门面向空间教学的课程，电影建筑学尝试将注释1) 里希特和密斯结识于 1921 年，随后共同创办了 G 杂志。里希特对于“普遍视觉语言”的认识对密斯有很大影响。在巴塞罗那德国馆中，不同材质的墙面随着人的运动呈现不断变化的对比，这是一种带有强烈时间感的形式。2) 艺术史学家安德列斯扬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