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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迟子建小说的民间情怀ChiZiJian novels of civilian feelings摘 要本论文从对题目的界定开始，条分缕析地探讨了论文题目的产生原因、论的可能的问题、论文主体何以可能的问题。在论文题目的产生原因的问题上，提出了“交集”，由之让论的可能的问题成为“对话”，在“对话”的基础上将论文主体何以可能的问题转化为“显示”。进而有笔者对作者作品的“显示”的初步考察，于是得出迟子建小说的民间情怀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的观点：一、对生活于日常世间之中的众多小人物的群景式书写的关注众生的情怀。二、运用“关系”的海量呈现编织的民间众生的生存网络体。三、特定的时空背景中,对人物作具体生活生存
2、境遇下的有情书写。四、民间话语的为我所用的朴素书写原则展现原生态。关键词：显示；小人物；关系；生活生存境遇；民间话语AbstractThis paper defines the subject from the beginning, Tiaofenlvxi discusses a topic to the cause, of the possible problems, the main paper why the possible problems. Causes the topic in the paper on the issue, proposed a common ground, f
3、rom which of the possible problems to a dialogue in the dialogue will be the basis of the main paper why the problem may be transformed into display. Then there is the author of the work of the display the initial investigation, then the civil Chi Zijian feelings come mainly in four aspects of the v
4、iew:One, to living in the everyday world many little group among the attention of landscape type writing in being the feelings. Second,use mass of relationship showed the survival of sentient beings woven network of civil society bodies.Three, specific space-time background, to make concrete life ex
5、istence circumstances.had characters of sentient beings writing. Fourth, Folk discourse as I used to write the principle of simplicity to show the original ecosystem.Keywords: Display;Unimportant person; Relations; Life existence circumstances; Folk discourse 目 录引言1一、题目说明1（一）、对题目结构的拆解式说明1（二）、其产生原因的说
6、明1二、论文主体显示的可能3（一）、从文本世间对交集的显示开始3（二）、相关文本世间及对文本世间的推求探知4三、迟子建小说的民间情怀7（一）、对生活于日常世间之中的众多小人物的群景式书写的关注众生的情怀7（二）、运用“关系”的海量呈现编织的民间众生的生存网络体8（三）、特定的时空背景中对人物作具体生活生存境遇下的有情书写12（四）、民间话语的为我所用的朴素书写原则展现原生态15四、论文总结16参考文献17谢 辞1917引言出生成长于白山黑水之间的作家迟子建，是一位丰产的作家。针对其作品展开的研究已蔚为大观，可是从民间立场出发的研究却不多。本论文试就其小说的民间情怀做点小小的考察。一、题目说明（
7、一）、对题目结构的拆解式说明1“论”，笔者以为就是论者针对什么而说出些什么来，是以探讨问题的方式出现的，且须遵循观点明朗和思路的条理清晰，让读者在把握论者的所说时觉得是比较容易而不是更糊涂和不知所云。2“迟子建小说”，在本论文中只针对迟子建的两部长篇小说：一个是伪满洲国9；一个是额尔古纳河右岸10。3“民间情怀”，笔者以为就是由文本世间所显示出来的作者本人对生存生活于日常世间之中的大朴绝真的平民大众的情感倾向和立场坚持。4“的”，具有英文当中的所有格的味道。在题目中的用意是指向迟子建小说所“葆有”的民间情怀。（二）、其产生原因的说明这里涉及到笔者对此题目的反复玩味和深思熟虑。简要讲,表现在三个
8、问题上：1就其(指迟子建小说)生成方式和最终形态的呈现而言，其不等同于民间文学。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作家文学与民间文学的区别的问题。至于区别是什么，笔者这里有一份参考答案民间文学或民俗 （作家）文学口头的 书面的表演的 文本的面对面的交流 间接交流短暂的 持久的无意识的结构 有意识的设计集体的事件 个体的事件再创作 创作变体 修改传统 创新集体表述 有选择的表述公众所有权 私人所有权传播 发行记忆（回忆） 复读（回忆）1算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2就其内容涉及而言，又与民间文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说白了就是：作者对其小说的具体环境和场景、具体人物和人群、具体事件和情节、具体人物的某一侧面(如肖像、行动、
9、语言、内心活动)的书写呈现，与民间实际贴得很近、很紧。虽是出自虚构却有相当的可信度。正是因为这，才有了使读者在阅读其作品的时候觉得世间真有这样的地方、人和事等等。作者创作有虚构,然却不是完全脱离了现实之“肉”的纯粹的“灵”的飞翔的虚构。至于此问题的证据，后文中会提到。3怎么能有这“论”。就在于上述的两个问题（指1和2）之间存有张力。张力是什么？就是日常世间(=民间)的(a文学样态；b内容实质)与作者的文本世间(=迟子建小说)的(a文学形式；b内容实质)之间所存在的在样态形式上不等同而又在内容实质上有所重合的特殊相交，于是有了二者之间的交集的存在。这相交的交集，构成了笔者论述迟子建小说的民间情怀
10、的活动场地。活动场地解决了能不能有论的问题，而如何论的问题随之出现了。笔者又被推到新问题的面前。既然有交集，就意谓着双方对这交集的公有，这个公有是怎样达成的？这个怎样达成的问题的被解决，不刚好可以成全笔者怎样论吗。在对交集与相交的反复考虑中，笔者想到了“对话”(巴赫金术语21（P137-264）、22（P132-143）)。于是有：将交集视为对话的话题；将相交视为对话的活动；将日常世间和文本世间及生成文本的创作者视为对话的双方。对话是对话双方针对对话话题而开展的话语的彼此传达活动。对话的活动解决了如何论的问题。笔者这对话的活动自有其模式，大要说有三个组成环节：其一,日常世间与作者的；其二,作者
11、与文本的；其三,文本世间与日常世间的。这里要强调的是，各环节自身的成员间是对话状态的，三个环节彼此之间也是对话状态。有人可能要发难了。他们会问,三大环节之三有何为据，答曰：老子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18,另还有波普尔的“三个世界” 20之说。他们还另有问题不明而难说各环节之对话状态是如何的。答曰：对话的开展至少须有双方。就个人(如作者)而言，这双方即自我与他者(比如日常世间、文本、他人)。就日常世间而言，其对话双方有其自身与他者(人和文本世间)。就文本世间而言,其双方乃其自身与他者(如日常世间、人、其他文本)。二、论文主体显示的可能（一）、从文本世间对交集的显示开始为何以此环节作
12、为论说的开始，因为利于行文。原因何在？请将思路回到前文的交集那里，文本世间与日常世间的相交产生的交集是笔者的论的活动场地。以场地为基座开展论述，不但合理(与前文应)且利于论的开展(后文以理推进)。几个问题：1.交集被显示在何处？在为公众所见的文本世间中。文本世间与日常世间有相同处也有差异处，前文对之已有所说。相同与差异因何而区分？交集。交集的内包为二者的相同处，交集之外的而又内包于二者的为差异处。交集有吗？当然。为何说有？为公众看得见。在哪里为公众所见？文本世间的显示中。2.交集为公众所见何以只能被文本世间所显示？对话的三环节中,其一和其二环节各自内部的对话和二环节间的对话，其实更多的部分是潜
13、藏于日常世间和作者的个人心中的事实发生，而未必有文本世间对这潜藏部分的显示，从而不能为公众所见。笔者说潜藏于日常世间和作者心中的事实发生是指：笔者本人无法与那样的事实发生共在。原因有：第一，笔者没有生于作者出生的那片大地上，无法亲自见证作者与那片大地的交往活动。第二，笔者没有与作者见过面，哪怕是书信的交谈也没有，自然不会有关于作者与日常世间和与文本世间的对话的交谈。因为这潜藏的存在，一二环节对笔者只能呈现出晦暗的模样。笔者无法直接把捉到它们，所以只能间接把握。间接把握可行吗？可行但也只有唯一的通道。什么通道？从对对话的其三环节的把握入手，借助于文本世间对日常世间和作者内心的显示，通过对显示的追
14、问而推求探知出那潜藏的事实发生的些许面容。显示何以可能？语言的公有决定了显示是可能的。（二）、相关文本世间及对文本世间的推求探知1.相关文本世间。A他者文本。1作家本人眼中,真正的历史在民间,编织历史的大都是小人物2。2真正的历史在民间,编织历史的大都是小人物。因为只有从他们身上.才能体现出最日常的生活图景,而历史是由无数的日常生活画面连缀而成的3。3作者声称,她非常“熟悉那片山林,也了解鄂温克与鄂伦春人的生活习性” 4。4迟子建出生于中国最北端的漠河,对故乡的熟悉与热爱使她选择北国故土这一特定的地域文化背景来构建自己的艺术世界5。5童年时期,远离父母,寄居北极村的姥姥家。“童年时我远离父母，
15、与外祖母生活在一起。我不明白那个时代的儿童何以如此少( 除却住户稀少的原因外) 我所住的老街基(北极村的一个部分)，只有三个儿童。这使我觉得很孤单。外祖母家有很大的一座木刻楞房屋，房前屋后有广阔的菜园，院子中有一条大黄狗，我便与菜园中的瓜果和狗都成了好朋友。”这段童年经历在迟子建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6。6迟子建的创作之根, 是深植于乡村的泥土之中的。她的作品所特有的灵动之气, 则更多地得自自然风物的滋养。“在城市里太久, 我会心烦意乱,一定要回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双眼看到自然景观,我就会马上安静下来。”到哈尔滨工作后, 迟子建每年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回到乡村去呼吸那里清新的空气, 感受乡间
16、浓郁的生活气息, 并不断从中吸收创作的养分。这不单是作家创作的需要,也是作家情感的归依和心灵的归航7。B作者文本。1我总觉得仅仅凭吊历史是没有多大意义的,能把历史作为现实来看待,作品才会有力量。在我眼中,真正的历史在民间,编织历史的大都是小人物8。2.1我觉得是去看敖鲁古雅的鄂温克人下山定居的现状的时候了。2.2我的第一站是海拉尔在那里鄂温克著名小说家乌热尔图我同他谈了一些我的想法,他鼓励我下去多看一看。2.3接下来的几天中,我-去了满洲里、达赉湖.然后来到了我此行的目的地-根河市。2.4根河市委的领导介绍说,驯鹿下山圈养的失败和老一辈人对新生活的不适应,造成了猎民一批批的回归。2.5我追踪他
17、们的足迹来到山上的猎民点,倾听他们内心的苦楚与哀愁,听他们歌唱那歌声听上去是沉郁而苍凉的鄂温克人不善掩饰,他们喜怒形于色。2.6那片土地,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我就是在那片土地出生和长大的。2.7少年时进山拉柴在粗壮的树上发现怪异的图象,父亲说那是白那查山神是鄂伦春人雕刻上去的。2.8我知道他们是生活在我们山镇周围的少数民族。他们住在夜晚时可以看见星星喜欢歌唱。2.9我曾以为那些众多的伐木工人、那些伐木者才是那片土地的主人,而那些少数民族则是天外来客。后来我才知道当汉族人还没有来到大兴安岭的时候,他们就繁衍生息在那片冻土上了。2.10有关敖鲁古雅的鄂温克人下山定居的事情,我从报道中己经知道得太多
18、了朋友寄来报纸,是记叙鄂温克画家柳芭的命运的文章她带着绚丽的才华走出森林,最终又满心疲惫地辞掉工作,回到森林,在困惑中葬身河流9（从山峦到海洋(P232-273)）。3.1 一九九零年底我到日本访问,在东京,有天有位日本老人对我说“你从满洲国来？”(注:用的是汉语)，我当时有一种蒙羞的感觉那段历史对东北人民来讲是苦难的历史。3.2这位老人三十年代来过东北当时是记者,他向我了解如今的东北的情况，表达了想再来看看的愿望，这对我是一种震动这段历史何以给中日人民留下的烙印如此深刻？3.3我开始查阅相关资料做了笔记。3.4我仍然注意搜集伪满洲国的历史资料既有从图书馆来的，也有从书店购置的，更宝贵的是从一
19、些旧书摊寻到的。3.5一九九八年四月，我开始写(伪满洲国) 10（后记(P832-834)）。4我生长在大兴安岭,受鄂伦春人“万物有灵论”的影响，我把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看作是生命的伙伴11。5我在大兴安岭长大，没有很厚的家学底子。所以东北文化对我来说更多的体现在小时候听历史传奇、乡里乡亲讲叙的神话鬼怪故事，这是一种文化的滋养，对我的影响非常大12。6这些神话传说充满了人间生死情爱的关照，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13。7中国的老百姓大多数都是处在这么一种尴尬的状态中；既不是大恶，也不是大善，他们都是有缺点的好人，生活得有喜有忧，也没有权也没有势，彻底没有资本，他不可能做一个完全的善人或恶人，只能用小
20、聪明小把戏以不正当的手段去为自己谋取私利。在这一过程中，他会左右为难倍受良心折磨，处在非常尴尬的状态中14。2.对文本世间的推求探知所得。通过以上列举的文本世间的显示,笔者可有如下的推知:A作者有民间立场。从相关文本世间的A中的1、2和B中的1、3.4、5可以看出。A中的1、2和B中的1无需多说，而B中的3.4中的“更宝贵的是从一些旧书摊寻到的”和5中的“东北文化对我来说更多的体现在小时候听历史传奇、乡里乡亲讲叙的神话鬼怪故事，这是一种文化的滋养，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则是需要指出的。笔者将3.4中作者用“更宝贵的是”视为是作者在对自己的民间立场作强调，将5中的上述所引视为是作者对影响她的民间文化
21、的一种认同。通过对上述这些例子的列举和考察，可以说它们能显示和证明作者所具有的民间立场。B作者有与民间交住的行为。这个方面从文本世间B中的2系列和3系列最可以看出。作者在创作之前都与其作品中所要表现的有过直接或间接的接触。2中的实地考察和读报所知的事；3中的外地访问期间与一位老人的短暂交谈所产生的心灵的震动及写作前准备阶段的资料寻访活动。都可被视为是作者与民间的交往。C作者有民间情怀且落实在了自己的创作中。看看文本世间A中的3、4、5、6和B中的2.1、2.2、2.4、2.5、2.6、2.7、2.8、2.9、2.10、3.1、3.2、4、5、6、7。感受到了什么？作者对生养她的大地的深情记忆（
22、A中的4、5、6和B中的2.6）；作者对大自然美丽风光的眷恋（A中的3、5、6和B中的4）；作者对山林中的鄂温克人的生存境遇的同情（2.5、2.9）和对他们的理解（生活习性方面如A中的3和B中的2.5；不为外人理解的行为如B中的2.4、2.8、2.10）；作者对与他人的接触的留意（A中的5和B中的2.1、2.2、2.4、2.5、2.7、3.1、3.2）；作者对中国的老百姓的尴尬生存状态的思考（B中的7）；作者对民间文化、文本的主旨的独特领会（B中的4、5、6）。三、迟子建小说的民间情怀如果说二中的论说探讨了作者有没有民间情怀，那么现在落实于作者的具体文本,来探寻其民间情怀都有哪些,表现在文本的
23、哪些段落里。本论文开头处，读者已经知道“迟子建小说”的所指。这所指的两个文本都比较庞大，字数合计约八十万。所以笔者的论，也只能是浅尝辄止。有两点在论前有必要予以说明：其一，本论文只是从文本总体着眼作概观之论；其二，这里的论点仅限于对本论文题目所规定的两个文本有效而未必可以大而化之地推延到作者的所有作品。笔者以为迟子建小说的民间情怀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一）、对生活于日常世间之中的众多小人物的群景式书写的关注众生的情怀这两部长篇小说,从大轮廓着眼,可以发现作者的笔下的文本世间,拢聚了各行各业各色的人物。有处于社会高层的名人(溥仪、吉冈安直、婉容、李国雄、谭玉龄)；有情报人员(剃头师傅、陆天羽
24、、郑家晴、达西)；有老板(王恩浩.杨三爷、陆天羽、老鸨、雪琴和香琴的妈)及工作人员(张弓子、王小二、杨浩、四喜雪琴和香琴)；有从事医学事务者(吴老冒、王正坤、乌日楞、北野南次郎、栗原君、张兽医)；有算命的(吴瞎子、俭六奶奶)和裁缝(李进财、依芙琳)；有酱菜专卖(朴善玉一家)和弹棉花的(王金堂)；有教师(王亭业、吉来的私塾老师)和学生(吉来、丁阳、祝梅、李大风、耿舒非)；有开洗衣店的(李小梅家)和做鞋的(张荣彩)；有囚者(王金堂、祝兴运、泥人邱、王亭业、马路大们)；有知识分子(郑家晴、王亭业、陈希金)；有开杂货店的(张秋英)；有商人(沈初尉、阿寥沙、范进元、罗林斯基、图卢科夫、许财发)；有军官(
25、羽田、杨靖宇、李文、吉田、铃木秀男、铃木喜一)和士兵(杨路、中村正保、东村正南、细川康平、伊万、达西)；有土匪(朱运山、胡二)和地痞(万青垂父子)；有寡妇(丁力丁阳的妈、卖糖葫芦老太太)和卖油的(卖油郎)；有艺术界的(沈雅娴、谢子兰、李香兰、依莲娜)；有一技之长者(王录、伊万、拉吉米、西班、玛克辛姆、泥人邱、卖扇老头)；有僧人信徒(杨昭、阿寥沙的母亲、王小二的姐姐、娜杰什卡)；有理发的(理发师傅、王大疤拉)及叫花子(狗耳朵)；有残疾者(吴瞎子、老达西、拉吉米、马粪包)和智障者(阿永、安道尔、安草儿)及特异力量者(尼都萨满、妮浩、伊万)；有为情所困所伤所死者(李进财、栾老四、坤德、尼都萨满、达玛
26、拉、维克特、罗林斯基、马伊堪、杰芙琳娜)；有自杀者(张荣彩、达西、金得)和悲壮之死者(杨靖宇、吉来姑姑一家、达西、林克、拉吉达、瓦罗加、依莲娜)；有奇死者(王正坤媳妇、吴瞎子、张秀花、杨昭、列娜、交库托坎、果格力、安道儿、耶尔尼斯涅、坤德)；有自由散漫者(瓦霞、索玛、沙合力、吉来、谢子兰)；有木匠(杨三爷、玛克辛姆)。（注：此处堆积的铺排，读者万勿以为微而不重可用概说之语一句带过，笔者用心，读者承前文“显示”之语可明）由这么多的人物建筑起来的文本世间，给读者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众生画卷。画卷中的每个人都不是代表，他只能代表他自己；可每个人又都是代表，可以代表广阔的日常世间某一类人。千姿百态的人
27、生，各式各样的人的生存，构成了作者心中的民间，也影射了日常世间的民间。作者对她心目中的民间的精心营构，各色人物的倾情塑造，不只是为了写作，还应该有作者对生活在日常世间的平民大众的情感。不刻意突出某个人物，不强调自己对某类人的生活生存行为的喜好和憎恶。民间如如，就在文本那里，人生百味汤，就在作家对这如如的喜怒哀乐泪笑骂的民间诸多小人物杂陈的文本世间里。（二）、运用“关系”的海量呈现编织的民间众生的生存网络体迟子建的小说不光是各色人物的集结地，而且也是众多关系的大网络体。这众多的关系包括：1.人与人之间的有：A情；B爱；C事。2.人与物之间的有：人与动物；人与地方；人与植物；人与器具。1.人与人之
28、间的关系系列。A情，其不外乎亲情、友情、义气、恨。结合B爱C事之部分事例，可充分明之。（对情、爱、事的划分本非必需，可为行文明朗，只能这样了）亲情像伪中卖糖葫芦的老婆子为抚养女儿成人不得已卖身求活路可女儿上大学后竞因此事不认其母。长辈对晚辈的情与晚辈对长辈的情的不对等，使笔者对“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了更深刻的体会：情不是一桩买卖，没必要非得讲什么公平交易。在情上头有人为其所爱不计回报，有人对他者对自己的爱熟视无睹,毫未在意过。事例中母亲的悲同时也是女儿的悲。谁错了吗？没有。只是因双方所执的观念的不可通约的矛盾对峙使然。额中的鹿筒声误杀人事件中，维克特因受鹿筒声的误导而用枪射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安道
29、儿。之后,维克特这位优秀的猎手陷入了呆呆的沉默中。情的折磨还不止于此，文中说“他(指维克特)尤其不能看见安草儿(安道儿的儿子)，一看见他就像得了沙眼的人遇见了风，眼泪就会哗哗地流下来”(P214)，他酗酒并且从此不再用枪和打猎。小说中说是“维克特把那杆杀死了安道尔的猎枪给了瓦罗加,他说他就是饿死,也不再打猎了。他也不碰肉食了,下酒时嚼的是稠李子干果和鱼干”(同上)。情是毁了一个好猎手，可这毁不也凸显了被毁者作为一个人所具有的亲情意识和个人魅力。在情的铺排上，迟子建的小说体现出一种温情书写的倾向。伪中卖糖葫芦的女人的遭遇：卖身抚养女成人，女大成人憎娘亲；张秀花因恨丈夫中村正保的日本人身份，杀死了
30、亲生儿子，自己因该事而致精神恍惚。写出了母爱的温度。王金堂与其老伴二人,因彼此对对方的牵挂而坚持活下去的终得团圆。写出了老夫老妻之间别样情感。额中维克特用枪误杀亲弟弟后自陷沉默的酗酒和流泪。勾勒出一幅手足真情的感人画面。果格力对安道尔的袭击，安道尔的宽厚老实的不记仇恨，果格力被其气哭。写出了孩子们之间的天真无邪的伙伴情。日本投降后，中村正保逃入山中，为胡二所救一事。写出了土匪温情的一面。此外还有胡二对紫环的柔情；王小二对吉来姑姑、四喜的真心；安道尔故意与瓦霞不离婚怕祸害他人；达西娶杰芙琳娜虽非出于真爱然却是为了后者。写出于人性中的良善，富含温情。B爱的书写。笔者发现其书写的爱有两种：男女之爱；
31、带有宗教使命感的博爱。男女之爱当中，作者特别注重灵与肉的高度合一。“我”与拉吉达、瓦罗加的；林克与达玛拉的；胡二与紫环的；鲁尼与妮浩的，皆是灵与肉的合一的爱：心里互相爱着对方，身亦相拥会合在一起。林克与达玛拉在希楞柱里制造的风声；“我”在靠老宝扑入拉吉达的怀抱并且奠定了我们美好然不长久的婚姻；瓦罗加向“我”求婚时“我”晕厥过去醒来时在其怀抱中。作者通过众多人物身上的事例，似乎在告诉读者：身心灵肉聚融合一的爱才是男女之爱的最高境界。相反呢，从小说中拈出几例：坤德和依芙琳有肉体关系，然因双方中的某一方在心里并没有真正地将对方视为自己灵魂的另一半，所以生出另一方对前者的恨，在经历的种种事件的催化下，
32、恨发生着一百八十度的转换的游戏，结果双方都活得很痛苦；瓦霞对安道尔只是出于肉体的需要的爱，虽然强烈并结了婚，然并没有使后者从心里接纳前者，因是而有前者对后者的咒骂及后来的抛弃儿子随马贩子跑了的事；柳莎的亲生母亲与马粪包的肉体交合而有柳莎然只是出于报恩而终有逃走的事；尼都萨满与达玛拉的灵魂苦恋；王恩浩与吉来的亲生母亲之间的；狗耳朵与寡妇之间的；杨三爷与其妻。相反的事的涉及者的不幸和痛苦从反面也能支撑笔者的论点。博爱问题上。妮浩的舍已为他；靠老宝的建造为互相方便；拉吉达为寻找驯鹿在劳累中被冻死；达西为不使杰芙琳娜守寡而向其求婚并在母亲的反对声中与之结了婚；瓦罗加为放映员的逃脱的自我牺牲；宛云对阿永
33、，都表现出博爱之爱。这博爱的书写，在文本中更多地体现为施爱的一方的悲情意味：施爱的一方为完成其使命，总要以巨大的牺牲为代价。以妮浩来说,为救何宝林的儿子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果格力（P142-143）；为救被熊骨卡住喉咙的马粪包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交库多坎（P164-167）；为救偷驯鹿的三人中的那位少年让自己流了产（P200-205）；女儿贝尔娜的逃走（P224）；为扑灭山林大火牺牲了自己的生命（P252-253）。C事上头。有交换关系：如鄂伦春人与入山来的商贩之间；杂货张偷东西被抓后的肉身买卖;厨子与羽田的酒钱交易；胡二与张大烟袋的熊的交易；郑家晴与卖扇老人之间的；狗耳朵与卖河灯老头之间的。列举的具
34、体例子都是互不相同各有其特点的，如第一个中是物物交换关系，第二个是被迫交换关系，第三个是潜规则交换关系，第四个是双方相互信任下的交换关系，第五个是买方收容了卖方的交换关系，第六个是卖方收容买方的交换关系。以下所列，也是如此。至于具体若何，读者可通过阅读作者文本而体会其，论文中不再对之一一作说。交谈关系：杂货张与老太太的闲聊与吵骂；溥仪对孙小龙的命令；王小二、谢子兰与陈希金之间的关于诗的交谈；王金堂的自言自语；以王录为翻译的发生在鄂伦春人与铃木秀男之间的交谈。雇佣关系：溥仪与日本人之间的；杨浩与杨三爷之间的；狗耳朵与寡妇之间的；王恩浩与当铺员工之间的；四喜与老鸨之间的；演员与影画社之间的。其他关
35、系：鄂伦春男人们与日本军方之间的军训关系；被实验者马路大与细菌研究者之间的；抗日联队与日军之间的敌对；尤里娅与李文的跨国度恋爱；王恩浩与山口川雄的古董交情。2.人与物的关系系列。人与动物：鄂伦春人与驯鹿；达西与鹰奥木列；杨浩、杨昭与猪小妹；林克、达玛拉与狗伊万；“我”与熊；达西与马；羽田、细川康平与马；铃木喜一与鸟；耶尔尼斯涅与畸形鹿仔。人与植物：金得与吊死他的枯树；西班啃树皮;我与鲁尼喝桦树汁；人与榆树；林克被雷霹死在树下；娜拉用果实或花朵的浆汁染布；鄂伦春人的安葬、路标与大树的关系。人与地方：鄂伦春人与山林；我在靠老宝；我对列斯元科山的记忆；依莲娜、耶尔尼斯涅与河流。人与器具：林克、维克特
36、与枪；鄂伦春人与火、桦皮船；拉吉米与木库莲；萨满与神器；老人与扇子。这人与物的关系系列，不正给我们展示了个人与外在于人的自然物和人造物的情感？这些关系的书写，笔者以为作者的用意，在暗示地告诉读者，人与自然，人与万物，其实是密切相关的。这与作者受到生养她的那片大地上的“万物有灵论”的思想观念的影响不无关系。作者本人的创作是（可参见相关文本世间一节A中的3、4、5、6）。作者创造的文本世间中的自然描写的段落是,如伪中“四月”一段（P2），“火烧云”一段（5），“丁香花”一段（P141），“秋天了”一段（P277），“承德的冬天”一段（P499），“柳絮飞”一段（P517），“西天上的流云”一段（P
37、522），“盛夏”一段（P538），“被秋风吹拂的树叶”一段（P548），“风是大地心脏发出的心音”一段（P752）。额中如“冬日阳光留下清脆的叫声”（(P31），“熊害多发生在春季”两段（P236-237），“秋天的时候”一段（P210），“每年的九月”一段（P209），“驯鹿”及其上一段（P193），“我们纷纷到金河岸边”一段及“夕阳尽了”一段（P187-188），“天亮了”一段（P81），“午夜时”一段（P184），“我一生见过多少山”一段（P178），“我在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岩画”一段（P135），“北部森林的秋天”一段（P117），“天上出现曙光”一段（P99）。当然，作者也书写了人们
38、对自然的不同观念之间的对撞，如额中225页“激流乡所处的位置”一段。不同观念间的对撞的书写,作者恐怕也是有现实来源和自己的用意的吧。什么现实呢？笔者以为就是当下的社会现实，人与自然的关系的疏离。作者的用意呢？就是书写出这样的现实来警醒世人。仔细想想山中的那群鄂伦春人的遭遇吧，他们被现实社会的工业浪潮推向了无家可归。政府动员他们下山定居，表面看起来是为他们好，其实呢，作深一层考虑就会发现，社会机器对他们那群的家园的霸占在先（见相关文本世间B中的2.9）。他们那群中的年轻一代不愿回到山林中去过从前的生活，似乎宣告了工业化对山林的胜利。可是不是到此就可以说工业化完全胜利了呢？不见得。鄂伦春民族的年轻
39、一辈中有人成为了流民，如沙合力、索玛。有人成了身心分裂者，最具代表性的是依莲娜，在山林心灵获得充实然身体不满意那样简陋的生活方式，在城市身体欲望满足了然心灵却被折磨着。在她算不上漫长的一生中，始终漂游在山林和城市之间。将自己从山林中获得的灵感转化成艺术品去讨好城市换取在城市的生存，城市将之身上的价值榨取殆尽之后又如何呢，她又沦为城市眼中的他者。山林是她心灵的家，观其一生所做，无非是在变卖心灵的家产（当然，最后一次是例外）（P254）。她的一生是有象征意义的：自然不拒绝人而人是自然之盗和人终被自然大化所盗。（三）、特定的时空背景中对人物作具体生活生存境遇下的有情书写1大历史作背景作者的小说本身,
40、在形式上有大历史显示其,如伪的章节主名安排是以公元纪年的形式来标示历史的,副名是用三个不同的政治集团的纪年(民国的、日方的、伪满洲国的)来标示时间的。伪满洲国存在十四年,小说分为十四章。这个构划出了小说的历史的纵向层面。可是在横向层面，如何铺展开这一段历史呢？只写某个政治集团、几个大人物、几场有名的战争、几个重要事件就能概括或代表得了？显然不可能。正如作者所言的那样：“伪满那一段历史仅仅靠一个皇上,几个日本人以及历史书上记载的一些人,无论如何是不完整的。而在众多的小人物身上,你能看到普遍的不满” 15。故而在书写平顶山屠杀、731细菌部队等重大历史事件时,作者并未停留在对事件的客观化的铺叙的再
41、现,而是将之融入到小人物们的生存生活命运中去予以表现,使其事件显得真实丰盈和富有血肉感，能直接触动读者在阅读其时的情感和生命体验。平顶山屠杀,作者将之落实于吉来姑姑一家及其村人的具体人物的遭遇中去予以表现和揭露其残绝人寰。关于731部队的情况,作者将之落实于泥人邱、王亭业、马路大们、北野南次郎等人的生活经历的细节中去予以表现。至于额当中，历史背景则淡远为被发生在小人物身上的事所引导。如三人偷鹿事出有因影射到三年自然灾害；伊万少了两根手指和达西断了一条腿指向文革；对于1998年初春的深刻记忆是因为森林大火及妮浩跳神牺牲于此时。2书写的着重点是众多人的生活生存境遇A对诸多人物作从生活生存境遇出发的
42、有情书写。举数例：写溥仪的“一只苍蝇落在了溥仪心爱的留声机上,其时他正在如痴如醉地听游园春梦(P151)”一段文字中，一位皇帝在听曲，一只苍蝇的嗡嗡声打扰了他，使他误以为留声机上装了炸弹而紧张了神经，后经随侍证实是一只苍蝇，皇帝就讨厌苍蝇，以为其是“世界上最肮脏最令人恶心的东西”。还不至此，若是苍蝇落到了手上，他就要用酒精棉球消上几次毒。直接让读者怀疑这皇帝有洁癖症。他连吃饭也没了胃口，还惩罚了随侍，让其学狗叫。好笑吗？当然好笑。可那么看绝对看不出一个作为人的皇帝的悲哀，正像小说书名一样，“伪”嘛，傀儡皇帝虽名为皇帝，其实许多事不由己，还得在这个位子上提心吊胆。一只苍蝇的嗡嗡声他听成了“炸弹的
43、引信发出的声音”，虽是被虚惊一场，可这被虚惊的发生是与被惊者的心理状态有密切关系的。所以为之吃饭没了胃口和惩罚侍从，也就不显得那么可笑了。表层看去读者可能误以为作者在书写贵族的无聊生活，乃至那皇帝也似乎是一个心理变态者（从用酒精棉球反复消毒和惩罚侍从的方式来看）。其实在笔者看来，作者这里的对溥仪的书写处理，完全是将其当成个人来写的，写出了溥仪作为个人在其生活生存中的“操心”（海德格尔术语23）。张大烟袋踹了一下熊说：“今晚我就把你大卸八块烤了吃！”胡二离开码头的时候冲张大烟袋说：“烤时先别放盐,肉发死,烤熟了蘸盐吃, 要多香有多香”（P286）。写的是吃事,可里头的吃有门道有讲究,吃的趣味给显
44、出来了。看起来不象对话实质上这里有一场关于烤着吃熊肉的对话。胡二将自己吃的经验道出与张大烟袋共享。常人生存，衣食住行不可须臾离，此处写吃，当然是关于人的生活生存了。“妮浩为我讲解神偶的时候我问妮浩,你怎么对神偶这么了解？妮浩告诉我,她很小的时候,就看她的祖父雕刻这些神,所以她知道它们都是掌管着什么的”（P114）。虽说妮浩是萨满,可对神偶的了解,是源自于她的生活经历,而不是天生的或者不知来处的什么神秘使然。对妮浩同样是作了从人的立场的书写处理。再看看对杨靖宇的书写，“这时他特别想抽一支烟,可身边没有,他还想喝碗滚烫滚烫的热水暖暖身子,这也绝不可能（P458）”。英雄原来也被“人是铁,饭是钢,三
45、天不吃饿得慌”的俗话的意指所规范。“杨靖宇在温暖的联想中渐入梦乡（P464）”一段，梦里他回家了，见到母亲，喝小米粥，与母亲有关于庄稼的聊天，睡觉时的无意识流泪。饥饿加寒冷考验着我们的英雄，这是生存的困境。英雄落入生存的困境也与常人无别，他多日不食会饿，他冬日身上衣裳缺难抵寒冷，孤独无着落难时会想家。B小人物陷入不合理的生活生存境遇中的恶行是被迫的而不是主动为之。额中一九六零年八月的丢失驯鹿逮住贼事件中,三个山下人上山偷鹿是被迫的,原因是山下闹饥荒,家里父母老婆孩子在挨饿,所以才偷。闹饥荒是不合理因素,家人因其而挨饿,“贼”为家人之生存生活而偷是有情的表现,但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这也印证了作者
46、所说的“中国的老百姓大多数既不是大善,也不是大恶,他们都是有缺点的好人” 16。该事情的继续发展的情况是：山中人原谅他们了,放了他们,临走时还给他们带了肉干；他们说有朝一日一定要报答山里人的救命之恩(P205)。当年被救的少年为山里人带来了酒和糖果。他要报答妮浩的救命之恩,妮浩求其为自己找寻逃走的女儿贝尔娜(P230)。结果是报恩成功(P253)。伪中，告发了杨靖宇的那个人的前思后想的纠结（P464）。在这个人的心中也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对话。王金堂,要不是被无理而捉并被迫长期卑下地活着的话,也绝不会有在食物中做手脚以泄其愤的行为(P709-711)。卖糖葫芦老婆子的为求生存和抚养女儿成人才挂的粉
47、灯(P506)。C中日战争中的受害者何止只是中国人。此点意见,是笔者在看了两部小说之后生成的。额中的吉田，伪中的羽田、吉野百合子、中村正保。从这几个日方人物的身上，笔者自以为看到了战争的伤害力的本质：战争一旦发生，受害的人就绝不止是战争中的某一方成员，而是双方成员。中日战争，无以数计的中国人惨遭杀害，日方的人呢，他们那群中，不也有受伤害者？吉田到头来落个自杀身亡的下场，羽田不也陷入过服从军令和对战争的质疑的双重困境的漩涡的纠缠中。吉野百合子起初支持战争，到头来自己却沦为慰安妇。中村正保因这战争落了个子死妻亡家庭散自己逃亡深山被人救却被小孩告发进了战犯收容所。这些小人物难道只是坏人？他们身上有良善的一面（此句与上段B有牵连）。吉田为山里人归山的帮忙（P119），战争结束之际对拉吉米的安排（P148）。羽田对其同学北野南次郎的细菌试验研究的讽刺(P386）。吉野百合子给羽田腰带及祝愿（P86）。中村正保爱东北这片土地（P83）并且对妻子好（P343、P470）。（四）、民间话语的为我所用的朴素书写原则展现原生态迟子建的小说的语言是朴素中含深味的令人着迷的语言。这与她在创作过程中对民间话语的有意识吸收和巧妙